莫驚春忍不住抿唇,像是知道陛下提起來的是什么,他轉過身去,靠著副駕駛座,淡笑著說道“阿啟即便是在那最后幾年,不也能夠將秦王嚇得不敢亂來嗎”
容貌會變,這是無法阻止的時間沖刷,可是公冶啟在莫驚春的眼中,變化可是不大,就算到了最后那幾年的時間,仍然是一沉著臉色,就會將滿朝文武大臣嚇得不敢說話。
說到公冶正,莫驚春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桃娘。
桃娘和公冶正的婚事,最開始就不夠純粹。更何況,公冶正本來就不是一頭純良的幼獸。
莫驚春猜得出來,公冶正對桃娘的喜歡是真的,但別有心思,也是真的。如若不是陛下的意愿,公冶正真的會甘之如飴嗎
這種擔憂,莫驚春其實一直都藏在心中。
只是桃娘也喜歡公冶正,他便從未提過。
不過在桃娘生下孩子的隔天,當時已經搬出去住的秦王又回宮面見陛下。他們在長樂宮坐了半日,出來的時候,莫驚春正在外面等他。
秦王朝著莫驚春深鞠一躬,輕笑著說道“如非有岳父游說,我怕是活不到現下。”
莫驚春“那是秦王的本事,與臣無關。”
“岳父這般喚小婿,可是對小婿不滿”秦王甚是坦白。
莫驚春沉吟了片刻,“秦王,您與陛下的博弈如何,臣并無打算插手。只是這其中,切莫牽連到桃娘才是。”
秦王笑了起來,微彎的眉眼煞是好看。
“岳父是擔心小婿會利用桃娘”他背著手,“其實岳父想得太過復雜了些。”
公冶正微微一笑,“利用和喜歡,為何不能是相輔相成,一起共生”他的確是借由著桃娘的存在而更為恣意,可倘若有誰要將桃娘從他的身旁帶走,即便是莫驚春,即便他是他的岳父
公冶正也絕不答應。
莫驚春看著秦王的眼神,恍惚以為看到了當初的陛下。
還真的有些像。
莫驚春搖了搖頭,越過秦王往殿內走去,“秦王與臣說這些,不如和桃娘坦白如何”他大步跨入了殿門,徒留下秦王在殿外。
好半晌,才聽到秦王嘟噥了一聲,“她早就知道了。”
他何時真的能瞞得過她
不到三月,正始帝就下令,將桃娘還在襁褓里的孩子冊封為太子。
如此出格的旨意,泰半的朝野都不能答應。
明明有秦王珠玉在前,為什么要選擇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孩子
即便這個孩子,也是皇室血脈。
他同樣是秦王的孩子,那更是一種血脈的牽連。
但是舍近求遠,這是朝臣無法理解的。
莫驚春仍然記得當時的爭吵。
不過那就和正始帝沒沒什么關系了,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有其他的可能。而到了皇太孫成長起來的時候,陛下就匆匆忙忙將皇位丟給了他繼承,然后帶著莫驚春外出游山玩水。滿朝大臣,他就只悄悄帶走了莫驚春一個人,到了那時候,朝廷多少是猜測到了陛下和莫驚春的關系,倒也沒誰敢說話。
公冶啟和莫驚春去了江南,看了水鄉恬靜,去了塞北,看了大漠蒼涼,他們甚至曾經出海,花費了幾年的時間才得以回轉,差點讓新帝以為他們都死在海上了。
當初莫驚春去不得的地方,公冶啟都帶著他一起走過。
直到最后那幾年的時間,他們才在京城又住下來。
兩個老頭
莫驚春閉著眼笑了笑,那可真是荒唐,但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