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奶香糕的味道,竟是這么濃。”
當太子幾乎與劉昊說出同樣話語時,莫驚春近乎凝固。若是那精怪此刻出現在他眼前,他必定手刃此賊
莫驚春“殿下若是喜歡,可討了這廚子做法。”
公冶啟的話本不是此意,但他也不在意莫驚春將話頭故意扯開,而是幽幽地打量著他這位年輕夫子。
二十八歲的太傅,不管永寧帝是出于何意指派了他,確實是最年輕的一個。
莫驚春沉默寡言,在東宮勸學殿幾乎沒什么存在感,像是知道自己不討太子喜歡,也從不上前冒頭。
可在劉昊的嘴里,曾經的莫驚春,不是這般。
少年縱情,鮮衣怒馬。
和現在的莫驚春全然不同。
不過,最近莫驚春
公冶啟呼吸間還殘留著淡淡的奶香。
就像是從呆愣的泥塑變得鮮活了起來這其中的變故,究竟出在哪里公冶啟打量著對面有些緊張的莫驚春,視線扎人得很。
“夫子與劉昊有交情”
東宮驀然提起旁事,莫驚春那口氣先是放回去,再一下子提起來。
說起來,他和劉昊是私交,殿下隱約知曉,卻從未過問。
莫驚春“劉公公對殿下忠心無二。”
公冶啟不滿地屈指敲了敲桌面,一筷子戳穿了奶白糕點,這一次他沒有一口吞下,而是慢條斯理地咬開一角,磨牙的姿態讓莫驚春背脊都發麻,仿佛牙齒每一次兇猛咀嚼都咬在他的筋骨上,刺刺發疼。
“我問的是這個嗎”
莫驚春“臣僥幸救過劉公公,入了勸學殿后才偶爾有說話。”
畢竟一個在翰林院,一個在東宮,若非有他成為太傅這意外的變故,兩人哪里能再見面
公冶啟“夫子在翰林院多年,沒想過尋個別的出路嗎”莫驚春驀然看向太子,這話初聽起來像是在扎人心,卻憑生一分惴惴不安。
殿下這話仿佛另有深意。
“人生際遇,各有不同,時也命也,”他道,“臣,不敢。”
公冶啟挑眉,“夫子不敢可依孤來看,夫子沒什么不敢的。”
莫驚春不知思量了什么,搖了搖頭,“無畏無懼的人,是殿下才是。”
公冶啟一下子想起今日的事情,臉色沉了沉,“真正無畏無懼的可大有人在,給她們個膽子,都能撐破天”
莫驚春見話題逐漸引開,稍稍放下心來。
只是太子所說,怕是今日東宮發生的事情。后宮爭寵,也是為了自身生存,惠娘曾與他說過一些,他不是不懂。只是涉及陰私害人,就是逾越。
不過這些都是皇家事,莫驚春不便插話。
奶香糕一盤也不多,就四塊,全都被太子吃了。
只是后面幾塊吃的時候,殿下就跟在啃仇人的血肉一樣,讓抱著茶盞的莫驚春肚子一抽一抽,半點聲音都不敢出。
他現在壓根不敢動。
浸濕的地方冰涼冰涼,得虧他晨起出門時候多纏了幾圈嗎不然現在沾濕了前襟衣服,他可以不活了。旁的不說,原來這情緒緊張,也會導致乳汁流淌,這實在是要命。
莫驚春每次面對太子壓力都不小,得尋個法子近期避免在東宮出現。
不過,還有任務三要先完成。陛下和太子的矛盾
這糕點鋪子本就臨街,就算是三樓的包間,也能聽到外面的叫賣吵鬧聲。街邊有小童,正倚靠著門柱哀哀哭泣,旁邊站著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不知所措,那伸出又收回來的手很是瑟縮,像是拿那小孩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