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學殿內虎虎生風,兩條身影一觸即離。
莫驚春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居然會對太子動手,卷起的朝服撕開一角,正是被鋒利鐵器生生割開。
他敢于動手此事似乎并未讓公冶啟動怒,反而讓太子露出乖戾興味的神情。
他不忌憚莫驚春驟然表露的血性,更像是欣喜于能看到這幅畫面般,一下子丟開手里不知何時佩戴的匕首親自動手。
可于莫驚春而言,太子這般無異于全獅搏兔
即便他真的反抗
莫驚春硬生生抗下太子的一拳,喉間的腥甜勉強壓下,游走脫身。
外頭現在肯定已經聽到了這勸學殿的異動,可至少在里面有誰出來之前,莫驚春就別指望有誰能救他。
莫驚春“殿下當真要鬧出大亂子嗎”
公冶啟的眼睛亮得驚人,“孤并非要折辱夫子。”
正因為太子此刻的舉措非是那種褻玩淫靡的心思,莫驚春才更覺其瘋狂。
若是情欲驅動,那且能說太子走了岔道,可偏偏他一心只縱著性情,硬生生走到這個地步,便是放肆猖狂
即便是太子一貫肆意,如今卻也太過。
莫驚春勉強避開公冶啟,氣息稍喘。
現在的太子給他的感覺異常陌生,更像是驟然燃燒的焰火,無止熄的炙熱燙得人痛苦。一寸寸擦過的視線如此犀利,仿佛要片下肉來。
莫驚春下意識拼盡全力,可自打在翰林院長待后,除了這兩年教莫沅澤習武時重新撿起了訓練,此前多年他多少是疏忽了。
一個交錯的疏失,莫驚春被猛地絆倒在地。
他一聲悶哼,還未翻身而起,陰影就沉沉壓了下來,公冶啟的氣息倏地侵占了莫驚春的領域,將他強壓在身下,絲毫動彈不得。
這遠比之前在莫府時還要緊密,畢竟那時候莫驚春并未被殺意刺激,還未拼盡全力。而今要壓住一個成年男子的掙扎,即便是擅武的公冶啟,也需得使足八分勁方才能死壓住莫驚春。
莫驚春的呼吸急促,體力消耗大半,整個勸學殿被他們毀得差不多,“您真是個瘋子。”
他這句話沒有任何含義,僅僅是對太子此刻瘋狂。
公冶啟欺身,“夫子所言,甚是。”他笑意越濃,刺骨的寒意便越深。
莫驚春都能感覺到背脊發寒,脈搏一頓一頓地跳動,蟄伏的血性試圖掙扎,卻在手掌滑進衣裳時猛地閉眼。
兔尾,妖怪
公冶啟毫不猶豫地抓住了那條蠱惑的尾巴。
“騙子。”
他露出個森冷的笑容,“夫子,您不是說,如果沒有找到,要去殿前告御狀嗎”手指發狠地捏住兔尾,疼得莫驚春身子抖了一下。
“那現在,是什么”
莫驚春在兔尾出現后,從未真正意義上與其過多接觸。
除了在被阿雪假孕的處境刺激的那一夜外,他一直對這條尾巴敬而遠之。即便精怪的存在已經遠超世人所能想象的地步,可再如何尾巴總歸是與妖怪相配。
世人再愛鄉野怪談,卻絕不會容許異類出現。
莫驚春不愿在太子面前暴露,正是因為清楚這帶來的后果。
產乳可以用生病解釋,可兔尾呢
莫驚春很累。
他剛和太子交過手,又被他強行按著撕開了衣服,挖出了尾巴。
那條尾巴不知揉搓了多少下。
太子揉搓撫摸的力道沒輕沒重,連帶著尾巴根部都悶悶作痛,像是有點腫脹,現在連衣服蓋在上面都難受得要命。
癱在太子身下,顫抖得沒個正形的模樣太過丑陋,他拼盡全力才將顫抖忍住,不再流于表面。
莫驚春面無表情地低頭,勉力將朝服穿好。
盡管那已經不成樣子。
他知道太子正在看他。
事實上,從太子滿足退開,優雅地背著手立在邊上,到莫驚春勉力坐正,試圖整理衣裳
他都一直看著。
毛骨悚然的視線黏糊糊得可怕,像是在貪婪得注視著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