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進一寸,便是帝王鮮活跳動的心。公冶啟將弒君的選擇按在莫驚春的手中,卻更是瘋狂邪肆,毫不留情。
“看,這便是結果。”
公冶啟偏執地望著莫驚春的黑眸,將慘白的唇咬得凄紅。
殿外天色暗沉,狂風呼嘯,秋風蕭瑟的寒意吹得落葉簌簌作響。風愈大,天愈暗,雷霆大作,狂雨胡亂拍打窗門。
水漲池塘破,風雨吹細芽。
耳邊是公冶啟狂亂的親吻啃咬與污言淫語,莫驚春從未想過帝王會做到這個地步。
他原以為不會到這個地步。
右手那把利器跌落在床榻上,復被掙扎痙攣的手指按住,用力地攥緊在掌心。腥甜的血味一下子籠罩了這窄小的空間,公冶啟停下動作,看向莫驚春的右手,暈染開的紅色已經染紅了床榻。
他掰開抽搐的手指,掌心割開的傷口極深。
公冶啟冷冷地看著那道傷痕,卻猛地壓下身去舌忝舐吞沒那溢出來的紅血。
莫驚春痛得渾身痙攣,公冶啟嘴角的猩紅讓他眼神更為可怖,“夫子,你說現在”他抬手按住肚臍上三寸,“還在嗎”
他低笑著,字字句句卻幾乎將莫驚春壓迫到了極致。
公冶啟確實從莫驚春口中逼問出了最近讓他郁郁寡歡的事情。
他慢吞吞給莫驚春包扎了受傷的右手。
那傷勢很深,好懸沒有傷到骨頭,不過也差不離了,流得那么多的血,再加上他本就在發燒,一結束整個人就暈厥過去。
所有的善后,都是公冶啟一人做的。
他的臉色一直很平靜。
只是在看到莫驚春時,眼底會有難掩莫測的意味。
莫驚春以為他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公冶啟也以為他不會做到這個地步。
不論他對夫子有著什么念想,都不適合在這時候袒露,邊關還要繼續打仗,朝野風波未平。等他徹底肅清整頓,也還需要一些時間。
正始帝原本是不會這般沖動,哪怕他待夫子,的確有古怪的執拗。
可當莫驚春從未如此抗拒在他面前袒露一處隱秘的時候,他心底的惡獸就發了狂,咆哮著幾乎沖出牢籠,兇殘驕戾的獸無法容忍莫驚春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瘋癲至極,也憤怒至極。
而他,與獸一齊,遵從了本性。
夫子哭得很可憐。
他很小心地護在小腹,即便知道那是假的,他的意識也讓他無法自控地想保護那地方。他抽噎著,哭得狼狽,迫到極致時,哽咽著、被迫地說出了他藏有的隱秘。
莫驚春有個女兒。
不可否認那一瞬間暴虐的殺意,公冶啟幾乎控制不住。
而莫驚春似乎在那一刻意識到身上這人險些失控,他分明一邊在哭,一邊還摸索著去抱住公冶啟的頭顱壓在脖頸邊,“嗚嗚嗚。”
公冶啟咬著肉磨了磨,最終還是沒再咬開。
盡管先前已經有了個印子。
莫驚春自然會痛苦。
因為他一貫便是那樣的人。
公冶啟收拾好狼狽的莫驚春,將他整個塞到被褥里卷起來,冰涼的帕子放在額頭給他降溫,不耐煩地說道“藥呢,還沒煎好”
來診脈的是老太醫。
沒救活永寧帝,卻還是沒被暴怒的正始帝殺了的幸運御醫,他老神在在地說道“若是陛下曉得心疼,就不該在宗正卿如此虛弱的時候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