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他嘴巴也很不怕死。
公冶啟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若是讓寡人聽到任何一點風聲”
老太醫“您該擔心的是后宮。”
盡管正始帝的后宮里基本沒人,但是除此之外那些太妃,可全部都還在宮內。
正始帝至今也一個都沒撒口。
正始帝不言不語,等藥來了后,半抱半喂莫驚春吃了下去后,他重新看著面色潮紅的莫驚春,默默讓他側躺著。
既不壓著兔尾巴,也不壓著肚子。
完美。
然后他繼續想莫驚春。
不知是不是曾經在翰林院的遭遇,莫驚春太過擅長隱忍,不管公冶啟試圖壓榨出他曾經的快意,但最是出格也便是他和皇帝對打。
正始帝忽而沉默。
其實敢于跟他交手的,已是寥寥無幾,尤其是憤而反抗的壓根沒得,如此說來,難道還是他待莫驚春過于刻薄
正始帝憤憤,誰叫夫子總是藏得極深,身上又有著無盡秘密,叫人實在無法移開眼睛。
莫驚春,女兒,張家,張千釗,惠娘。
莫驚春雖然說得不多,而且斷斷續續,但對于曾經將莫家都扒了一遍的正始帝而言,這些人與情不過稍稍對上,就大差不差。如果不是惠娘死了,他大概會將她挖出來抽筋拔骨,認真想來,他倒是不嫉恨這些過去,可是這遺留下來的小禍害,忒是麻煩。
別看莫驚春得知內情后痛苦不堪,可對他而言,整個莫家都是他的弱點。
桃娘是他的女兒,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即便他現在不接受,日后也定然會接受。
畢竟莫驚春就是這樣一個心軟的人。
即便在情事里被他侵得幾乎暈過去,在發覺公冶啟的情緒不對后,他下意識卻也是安撫。真是太有意思了,莫驚春在面對帝王的壓迫,下意識的反抗與爆發并不為假,可是在公冶啟的痛苦暴戾里,他又柔軟得像是一灘水,想要去撫慰他。
公冶啟的臉上露出一個恐怖的笑容,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夫子,我有了一個好主意。”
莫驚春再度因為重病留宿宮內時,莫府多少有點一回生二回熟。
只是徐素梅惦記著再問了一句。
先前那一次或許還能說是在朝堂上暈厥,這一回又是怎么回事而且屢屢傳出來這樣的消息,對莫驚春來說也并非好事。
畢竟
這一回的內侍與上頭的又不相同,他寬慰地笑道“宗正卿與禮部尚書一起入的宮,原是在御書房那頭等候,卻不想高燒過重,老太醫便勸陛下留著宗正卿在宮內暫歇,說是不宜挪動。”
老太醫的名頭,宮里內外都知道得差不多。
這位可是在先帝病逝前還能讓皇帝再清明一刻的御醫。
這位內侍沒有停留多久便回了宮,他在長樂宮尋到了劉昊,低著頭說道“中侍官,莫府上的大夫人,怕是有所懷疑。”
劉昊冷嗤一聲,淡淡說道“懷疑又怎么樣只消是懷疑,一輩子都出不得口,不就是不存在”
殿前的宮人經過幾次篩選,余下來的是總算能活命。
他們嘴巴緊,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肚里都門兒清。要不然都挺不過先前幾次的清查,便直接下去陪人了。
劉昊擺了擺手讓人退下后,方才微蹙眉頭。
狂風驟雨后,殿前一片狼藉,只余下殘葉在樹頭蕭瑟。秋日越快,落葉便越快,饒是劉昊,也從未想到正始帝對莫驚春還真的有那樣的意思如果只是褻玩,依著陛下的心性,還真的做得出來將人玩弄后便丟棄的做派,可是劉昊這一通忙前忙后,無不是陛下為了今日的沖動而善后。
劉昊自然看得出來皇帝是一時沖動。
他在正始帝身邊這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老太醫來的時候,陛下臉上一閃而過的顯然是惱怒。
他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