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做慣的。
莫驚春不得已,只能退去角落任由太醫查看,只是為了避免太醫看到兔尾,他弄得遮遮掩掩,有些不太自在。
太醫道“您背上這片瘀傷需時時用藥,肩肘骨怕是傷到了些,回去后”
太醫細細叮囑著,不經意間看到了莫驚春肩頭已然結痂的咬痕。
他若有所思,看來宗正卿有位極其強勢的情人。
倒是沒聽說過。
太醫給莫驚春上完藥,那頭新來的太醫也給帝王重新換過,劉昊已經給他們各自帶來更換的衣物,就連清水手帕一應俱全。
正始帝不愿讓太多的人驚擾了先帝清凈,除了劉昊和莫驚春全部都趕了出去。
劉昊給正始帝換著冕服,聽到陛下沙啞的聲音,“黃正合呢”
“他在地宮外守著。”
正始帝冷哼了一聲,“他倒是慫得要命。”
劉昊苦笑“陛下喲,您下次,下回,可莫要再如此了。若不是太傅堅持要進去找陛下您要是在里頭暈過去可怎么辦”這十條命都不夠給正始帝陪葬的。
正始帝揚眉,“夫子說要進來”
劉昊點頭,復低頭將腰帶扣上,低聲說道“陛下,若是您還未奴婢現在就讓人去提一批死囚。”劉昊是從宮闈里殺出來的陰狠,只是在莫驚春的面前不必顯露這份惡行,便從不表露半分。
若他只是那唯唯諾諾的脾氣,當年又是怎么能去攛掇小太子換了東宮管事讓自己有了上位的可能
正始帝也不會留一個懦弱無用的人在身邊。
正始帝“不必。”肅穆威嚴的冕服壓在他身上,墨發編在冠帽下,濃郁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這身血氣怕是得到回去,方才能洗去。
他道“尚可忍。”
他與瘋性共存至今,除非失控,不然正始帝也不是甘于瘋狂的蠢物。
“喏。”
待出了地宮,除了正始帝嘴角的破損,倒是看不出半點的問題。
臨走前,他在清理一凈的石碑前站了站,看著永寧帝的棺床沉默了良久,方才自言自語,“您總是勸我凡事留一線,不必玉石俱焚。可是孩兒仔細思索,過去二十年,又何嘗不是這么過來的
“您掙扎為我求出來的生機,孩兒自然不會棄之不顧。只是這天下我要得,夫子,我也是要得。”
他露出個張揚的笑容,仿佛當真在與先帝說話。
“下回再來見您的時候,他會答應的。”
莫驚春帶著一身血腥味砸進木桶,背后的淤青在熱水滾燙下疼得他齜牙咧嘴,但是冷了結塊的頭發才最是難搞。他搓洗了好多遍才勉強讓那味道散去,莫驚春看著一水暗紅頭疼,但還是讓人再換過一遍,這一回才能真的安下心來泡澡。
咳,今日莫驚春動手的時候,確實帶著幾分泄憤的情緒。
只是沒想到那么巧罷。
莫驚春只要一想到皇帝坦然帶著那張嘴角裂傷的臉龐走動,驚呆了一堆官員,便是又笑又惱,感情陛下壓根就不在乎這顏面,徹底拋了不顧。
搞得黃正合一直默默看他,讓莫驚春莫名不自在,就算真的是他揍了皇帝,那陛下不也摔了他
不過認真想來,敢打皇帝的,確實也沒幾個。
他摸了摸濕潤的長發,又摸了摸小腹,對精怪說道,“任務三完成了”
再離開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動靜,但是大軍開拔回朝的聲音太大,莫驚春聽不分明。
是
“如果我不管陛下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