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們兩人坦然相對的時候,不管是陛下的動作還是態度,都遠比之前要和煦許多。
這讓莫驚春想到第二階段的任務一。
“按照現下陛下的情況,那瘋疾,真的能算是緩解”
自然算是,先前公冶啟一旦發瘋,必是攔不住
而近來數次發作,不管是被莫驚春安撫,還是另有原因,都遠比初始要好上太多。
“那藥物,并無我的功用。”
即便莫驚春并不贊同用這樣的法子摧殘自己,但如果那藥物有用,那也與他無關。
藥物的作用有限
莫驚春微頓,“十倍也無用”
誠如宿主所言,藥物翻倍的同時,痛苦也在劇增。即便能勉強維持住神智,可如何將公冶啟從這狀態中解脫
莫驚春蹙眉,方才意識到其中的區別。
那藥的作用其實是在發瘋的時候刺激得更加瘋狂,正是過于極致痛苦,方才會喚醒一絲清明,是異常偏激的用法。
可這也頂多能應付一時,卻不能讓公冶啟從瘋癲的狀態中解脫。
或許一直保持著那種狀態也未可知。
莫驚春聳然一驚,想起精怪曾經說過的話。
數年后,公冶啟清醒
也就是說,這種藥物控制下,甚至長久都擺脫不得那種半瘋半癲。
那這藥本就不可妄動
莫驚春抿緊唇。
馬車搖晃,他的思緒也在搖晃。
可正是這樣,任務一后面的那句話莫驚春更不能忘記。
任務一自從永寧帝去世后,公冶啟的瘋疾時不時發作,請盡快取得公冶啟的深度信任
信任
莫驚春擦著不小心咬破的唇,苦笑了一聲。
正始帝信任他
若是這古怪的親昵也算是信任,那可真真不知如何是好。
莫府。
莫驚春在被老夫人和徐素梅訓了一頓后,又被桃娘的眼淚襲擊和莫沅澤的長篇大論訓斥了一頓。
等到晚間莫飛河回來后,面對頭發花白的老父,莫驚春默默站直了。
莫飛河看著莫驚春良久,淡淡說道“不錯啊,都和陛下走得那么近。”
袖子里的手指一顫,繼而緊握成拳,莫驚春強笑道“父親在說什么”
莫飛河擺擺手,淡笑著說道“和我還瞞著光德坊那邊傳話,說事情是柳家小子在審,不便是與陛下有關”
說的是柳存劍。
莫驚春默默松了口氣,“許是與陛下要查的事情也有關。”
莫驚春如今這年歲,莫飛河也不可能事事都要過問,確定他只是受了輕傷后,便也沒再說什么。
父子兩人相處總是有些莫名尷尬,話罷,便也散了。
莫驚春回了自己屋里,總算一切事了。
但是當他平躺在床榻上時,卻忍不住掀開衣裳,仔細去看那紋路。
如今這白色紋路卻是安靜地貼在他肉上,半點沒有昨夜折騰得他欲死欲仙,險些要死去的兇狠模樣。
半晌,他試探著用別的器物去逗弄,比如借著玉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