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驚春也由此得知,他究竟需要付出什么代價才能夠讓這懲罰消失。
他在熱水里泡得皮膚都皺著發紅,方才慢吞吞地起身換過衣裳,再躺到床上蜷縮成一團。他很累,其實他一路到回城,除了在京郊大營和城外見莫飛河的時候下了馬車,便只有回府的路上強行騎馬。
跌得他腰腹疼得要命,回來整個人只想軟下。
莫驚春抬手捂住臉,沉沉嘆息了一聲。
他沉默了許久。
“陛下和四皇子有什么恩怨”
這一回的行動,皇帝針對四皇子的意味實在太過濃烈,除了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么之外,莫驚春倒是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賢太妃謀害過太后,四皇子對你下手
莫驚春微頓,他想了又想,覺得這其中有些微妙,他微蹙眉頭,“你這并列,卻是有些奇怪。”
公冶啟確實對宿主有情
莫驚春“你同我說實話,你這些懲罰是不是故意”最開始的懲罰也就算了,如今這些看起來卻仿佛像是在為做準備,實在惱人。
不,這只是最初針對宿主的性格而做出的針對性措施。若宿主是旁的性格,便會有不同的法子。
莫驚春“”他當初克制持禮的性格,可還真是招誰惹誰了
陛下如此,這精怪也如此
惱怒之中,莫驚春也泛起困頓,再是撐不住沉沉睡去。
睡夢里,他仍然側身護著柔軟的腹部,上面落著或深或淺的印記,半點都不曾消退。
莫驚春休息了數日,而正是在這時間里,正始帝快刀斬亂麻,將所有四皇子與五皇子麾下全都連根拔起,連帶著朝內效忠投奔這兩位皇子的大臣也紛紛被問罪。慶華公主自請革除私兵的事情在繁雜的大勢中甚至都不太起眼,只是這還是被皇帝拒絕了。
大朝會還未恢復,四處卻也不是停擺。
莫驚春也回去宗正寺主持大局,四五皇子畢竟是皇家中人,一旦牽連到這些宗室的事情,便與他們宗正寺有關。最近這兩年皆是這些驚濤駭浪的事情,硬是把這些官員磨出了韌性來,紛紛自嘲是流年不利。只是這樣的話可以放在心里說上幾句,或是與親近之人閑言細語,卻不敢放在明面上來說。
畢竟這可是陛下的手足。
盡管陛下對這些兄弟的態度著實一般,可是四皇子與五皇子掀起叛亂一事,必定也讓皇帝心中很是不滿吧
聽到這樣的言論,莫驚春在心里冷冷一笑。
別說是不滿了,現在這樣的情況怕不正是對上了皇帝的脾氣
正始帝高興,還來不及。
這可是他一手促成的局面。
莫驚春本以為直到大朝會重新召開,他才會直到內情,卻不想一日下值,他卻在路上遇到了許伯衡。
說是遇上,或許不太妥當。
應該是許伯衡特地在等他。
看出來這點,莫驚春有些詫異,他忙欠身行禮,“許閣老這是”
許伯衡笑呵呵地說道“我想請子卿一聚。”
莫驚春受寵若驚,又覺奇怪。
難道許伯衡是為了當初他去信一事來尋他心中想到這一點,莫驚春心下稍安,自然是赴宴。不論如何,閣老都親自相邀,怎能拒絕
只是莫驚春沒想到,這宴,卻是設在了許府。
許閣老府上的下人并不多,原本或是還有些,但是如今只剩下一個幼子,再加上老妻不愛動彈,便是要不得那么多人伺候了。即便是閣老府上,卻也顯得空蕩蕩,頗為寂寥。再想到曾經發生過什么事,莫驚春也忍不住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