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看宗正寺記載的種種卷宗,也足以看得出各地王府的隱秘脈絡。如齊王今年已經是日暮的年歲,可他府上還有著不少鶯鶯燕燕,就連公冶留銘這二十出頭的年紀,也環繞著不少侍妾,其實足以看得出來齊王的扼腕。
齊王壯志未酬,可惜卻養出了一個嬌寵的兒子。
如若為了他要的目的,除了招兵買馬外,卻還得要合格的繼承人。可公冶留銘無論怎么看也算不得聰慧,他倒不是不疼寵嫡子,而是為了長久未來在做打算。可惜的是這些年無論他怎么努力,或許命中只得一子一女,就再也無法有別的可能。
太后用手帕稍稍按了按嘴角,“午后,哀家要召見諸世家權貴的女眷。”
正始帝挑眉,“那便,勞煩母后了。”
宮中兩位天家母子正說著朝野的事情,宮外,送行的馬車已經將莫驚春送了回去。
許是因為莫驚春從前品性實在太好,即便這幾年偶爾有外宿的事情,可只要有合當的理由,家中倒也無人懷疑他去外面胡鬧。
莫驚春到回了家,才多少感覺到身上難受,就讓人準備了熱水。
直到熱水沒過了身軀,莫驚春才覺察出身上細細密密的刺痛,從背脊,再到膝蓋,還有手掌處,像是都有小小的擦傷。
他驀然閃過幾個暗昧的畫面。
他被抵在樹上跪坐在上頭強撐著支著地面,掌側摩擦著地面,在渾然忘我的時候,莫驚春半點都沒感覺到疼痛。
昨夜的失控讓莫驚春實在是著惱。
他不僅為此瘋狂了一夜,更是做出了從前他最是不喜的行為。
惱的是,即便他知道年輕帝王再是欣喜不過,可他卻硬是因為過不去自己那一關而痛失一城,幾乎在公冶啟的窮追猛打下潰不成軍。
y紋帶來的那種直白和沖動還在影響著他。
莫驚春現在的手指還在莫名發燙。
許是因為在離別時,天子的喜悅實在過分明顯,即便是在莫驚春換衣時,仍然要伸手跟他勾勾纏纏,直到離開前還捏著他的手指不肯撒開。
那掐的是莫驚春的指尖嗎
那分明是要掐著他的心。
他就跟豬油懵了心一樣,如今想來有種踩在軟綿花上的空虛感,總覺得一著不慎就會摔落下去,那種幽怖的感覺揮之不去。
莫驚春沉默地坐在水里,想了許久,都思索不清楚他那一刻,怎么就答應了呢
就好像那一瞬,混沌的腦子里什么都想不起來,只看得進去公冶啟的那雙眼。
像是也被那種瘋狂裹挾了一般。
莫驚春哀嘆一聲,整個人浸在水里,好像這樣就能將那些鼓噪的外意全部都排在外頭,半點都不肯進來。
直到辰時,莫驚春才匆匆出現。
他一身濕意,倒是讓徐素梅忍不住笑起。
其實往日莫驚春和徐素梅是甚少湊到一處吃食,畢竟身份有別,再有上頭的長輩都不在了,再在一處也顯得奇怪了些。不過每年臨近除夕這幾日,莫家倒是有著老時的規矩,早晚都要坐在一處吃食,說是團團美美。
這是從前老夫人堅持的事情,徐素梅倒也是堅持下來。
莫府上人口少,加上出生沒多久的小姑娘,現在也就五人,便也沒顧忌男女有別,都坐在一桌吃飯。
桃娘有些納悶,看來看去,眼底透著迷茫。
徐素梅似乎是知道她在困惑什么,笑著說道“何夫子是不是教導你,男女七歲不同席,在外頭起居坐臥,也要男女各自分開,對嗎”
桃娘點了點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