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敏銳覺察出帝王這語氣的不對。
只是禁錮在腰間的手實在太過用力,莫驚春只能勉強側過頭,卻無論如何都看不到陛下的臉色,他被公冶啟強行地壓在了身前。
公冶啟“之前數次發病,劉昊都曾勸我來找你,可是除了長樂宮那一次試藥被他偷了空子,之后的每一次”
都是莫驚春主動靠近。
不管是不是在精怪的驅使下。
公冶啟低低笑著,他一邊笑著,莫驚春都感覺到勒住腰間的力道都更緊一分,占有貪婪的惡念讓人掙脫不開,“子卿是不是覺得,當初那兔尾實在有趣,乃是醫治我的良藥”
莫驚春一顫。
他從未和公冶啟泄露過他這番心思。
當初之所以會主動送上門去,未嘗沒有這樣的念頭。
帝王的笑聲更加古怪惡劣,透著幾分愉悅。
“錯啦。”
他笑嘻嘻地說,“是你,莫子卿,你才是寡人的良藥。”
低低的,兇殘的惡語撲了出來。
“我不讓你來,是因為”
發狂時的公冶啟,是真的可能忍不住狂躁的惡欲,將莫驚春也折磨成瘋子。
他不讓莫驚春來,是因為,發狂的瘋子是沒有顧忌。
每一次無事,不過是巧合。
公冶啟五歲前一直跟著永寧帝住在長樂宮,五歲后挪到東宮,而后鬧出第一次瘋疾,第一次發瘋的時候,確實與張哲有關。
那也是永寧帝第一次的試探。
他自然察覺到了親子的與眾不同,但也知道自己可以幫助他控制,搬到東宮,是想確定太子可不可以遠離這份影響。
然事實證明確實不能夠。
公冶啟七歲時,一次狂態復萌,七歲的孩子,幾乎如入無人之境地滑進了長樂宮,直到最后殿門前,才堪堪被攔了下來。
長樂宮和東宮為此全部換過人,最后永寧帝看著昏迷在他懷里的公冶啟,決定讓宮中暗衛帶著公冶啟一齊訓練。
公冶啟本就擅長武藝,然發狂時的他,更像是天縱奇才。他的身體輕盈得像是空氣,踩在線弦上,幾乎沒有任何動靜。
他那一身狠厲的功法,也與這段經歷有關。
所以當初帝王和莫驚春說,只有寥寥幾人知道他的癥狀這句話,其實還少了一批人,就是皇室暗衛。
只不過這批人活得不像人,也不能行走在陽光下,就好像不存在一般。
最為失控的一次
公冶啟低低在莫驚春的耳邊說道,“是又一次刺殺時。”
莫驚春愣住,因為朝野上下,都只知道當初在圍場出過事情,何嘗再來一次刺殺
每年冬天,永寧帝都會抽幾天時間去西山泡溫泉。
西山是個溫泉密布的地方,皇室在那里修筑了行宮,正是美輪美奐,金碧輝煌。潺潺的流水繞著整個行宮,正是源源不斷的活水。
那一年去往西山的只有皇帝和太子。
原本預備的時間不過三四日,可最終停留了超過半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