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的宮人引著莫驚春往演武場步去。
演武場更靠近東宮的位置,就在東宮的右后邊,莫驚春還未靠近,就聽到了虎虎生風的動靜,直到越過了院門口的擺設,方才看到了一處寬敞的地方。這敞亮的地方右邊站著一排人,看著應該是武師傅。
邊上更是擺著各式各樣的武器。
演武場中有兩道身影如同蛟龍一般,飛上飛下,時而纏斗在一起,時而一觸即離,時而拳頭對碰,發出劇烈的響聲,那交戰如此劇烈,甚至容不下半點遲疑。
莫驚春只是看了幾眼,就發覺兩人都沒有留手。
每一招一式,都像是要將對方置之死地,毫不留情。
不到片刻,站在邊上的武師傅突然一踹那架子,將兩把武器拋到了演武場中,那分別是一把刀和一柄長木倉。
紅纓長木倉握在莫廣生的手里,揮得虎虎生風。而正始帝抓住長刀的那瞬間,渾身的氣勢凜然一變,變得愈發兇猛。
一個原本就是殺人如麻的帝王,另一位又是驍勇善戰的將軍,其殺意壓根不在話下,沖撞之間更顯恐怖。
莫驚春從前很少入宮,也不知道兩人從前的相處,如今一看,兩人居然斗得不相上下。
只是莫廣生心里卻滿是詫異。
他只覺得正始帝下手的力道比從前還要狠,更透出一往無前的瘋狂。
向來是勇的怕不要命的,而陛下正顯出了那樣的狂意。
紅纓長木倉已經劃過了帝王的胳膊,可他卻仿佛不放在心上,硬生生往前沖撞了幾步,將長刀橫劈在莫廣生的脖子上,冷冰冰說道,“你遲疑了。”
莫廣生如果全神貫注,不該在此時停下。
莫廣生“您可是皇帝,如果卑職不小心傷了陛下,那豈不是罪過”
正始帝看了一下左手,那紅纓長木倉的木倉尖只是挑破了衣服,并沒有傷及皮肉。他輕嗤了一聲,隨手將長刀拋在邊上,“沒意思。”
莫廣生“陛下平日里肯定找不到人同你練手。”
誰敢跟皇帝過招呀,這可是最難的一等事情。
這位陛下最看不得放水,如果給他喂招的時候手下留情,那陛下只會暴怒,可要是全力施為,也沒幾個真的能打得過他。
這宮里擺著數倒是也有幾個,然而那幾個,沒有哪一個敢真跟皇帝動手的。
如今倒是來了個莫廣生,還算是不錯,卻也來那么一手點到為止。
正始帝淡漠說道“如果只是點到為止,那寡人為何還要你來”
他要的就是毫不留情。
莫廣生奇怪地說道“陛下如今的武藝已經算是不錯,除非生死相逼,不然卑職也未必能夠強壓您一頭。為何還要”
今日見面,莫廣生總覺得陛下的脾氣有古怪。他在外的時候,曾聽捉住的異族奴隸說過,遠方有些山頭是會噴射熔漿,所到之處寸土不生。
現在正始帝就給他這種感覺。
一座壓抑著的火山口。
隨時隨地都可能爆發滅絕死寂的熔漿。
正始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遠地說道“那下一次,就當做生死相逼。”
還未等莫廣生回答,正始帝看朝門口走去。
莫廣生
他看了眼,發覺是二郎來了。
莫廣生尾隨而去,笑著說道“二郎怎在這時候入宮”
莫驚春揚了揚手里的文書,“有些事。”
他狐疑地看了眼莫廣生,再看了眼陛下莫廣生不會特特入宮,就是為了揍人吧
莫廣生不知道莫驚春在想什么,甚至還笑著摟住他的肩膀,沖著正始帝說道“陛下,卑職就這么一個弟弟,您可別嚇壞了我家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