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帝默不作聲地看了眼莫廣生,忽而笑了一下。
“寡人就說你這狗德行怎么會巴巴入宮,其實是想趁機揍寡人吧”
莫廣生“豈敢豈敢,陛下這不是將卑職當做小人了嗎”
正始帝懶懶地說道“趕緊給寡人滾,不是說要去皇陵看公冶明嗎寡人準了,滾滾滾”
莫廣生被趕走了。
但是走之前,也不知道他和陛下說什么,讓正始帝露出了滿臉嫌惡的表情,這還是少有。
莫驚春饒有趣味地看著,在跟著公冶啟回長樂宮的時候,笑著說道“陛下和兄長的關系,倒是不錯。”
正始帝冷笑了聲,“不錯子卿是沒看到他下狠手的模樣。當初他跟在公冶明身旁,是最心狠手黑的一個。”
莫驚春“陛下不會還記著舊仇吧”
正始帝斜睨了一眼他,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就得看夫子了,可莫要隨便將我和旁人拉在一處。”
莫驚春默然,覺得自己剛才還不如直接就在長樂宮等人,還巴巴跑了一趟。
正始帝淡淡說道“莫廣生看出來了。”
莫驚春低頭,其實應當是他告知的。
“不過”帝王故意拖長聲音,笑吟吟地說道,“不知為何,他卻是以為子卿與寡人,兩情相悅。”
莫驚春猛一個踉蹌,停下來看著正始帝。
公冶啟站在午后日頭光與影的交界處,整個人顯得有些陰沉恐怖,可聲音卻是在笑,“子卿倒是給寡人說了不少好話。”
莫驚春抿緊唇,許久才說道“只是意外。”
不再多言。
正始帝回到長樂宮換衣裳,身上倒是青青紫紫不少痕跡,莫廣生下手賊狠,可是半點都不留情。雖然帝王也沒留手,但也確實有段時間沒受過傷,他微蹙眉穿上衣物,平靜地聽著外面莫驚春說話。
莫驚春隔著一道屏風,已經將他的懷疑盡數告知陛下。
帝王的聲音從屏風后傳出來,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不無可能。也不全都是傻子,經過這大半年要還是看不出寡人的心思,那豈不是兒戲”
他的手指搭在腰帶上,冷笑著說道“一個個心胸倒是開闊,愿意為了共同的利益放下仇恨潁川林家,林御史那個老東西,在朝上最是要攪混水,嘴皮子倒是利索。”
莫驚春斂眉,其實一開始,他對林御史的感官一直不錯,可是沒想到后來卻逐漸變成這個模樣。不管是許尚德還是許夫人,以及最近朝野的風波,都明顯看得出來這所謂的清貴名頭,不過是還未觸及利益時的表象。
這朝中真真算得上大儒的,怕是真的只有顧柳芳一個。
他才是不管外面朝野如何驚濤駭浪,仍舊佁然不動,還在老神在在做學問的第一人。
莫驚春“如果宗親和世家聯手,怕是對陛下不利。”
“他們聯手不了。”
正始帝淡淡說道“眼下,他們最著急的,便是要找到竇氏藏書。這東西就跟吊著毛驢的蘿卜一樣,只要持續不斷掛在他們眼前,他們就會鍥而不舍地追尋。”
除了竇家,蠢蠢欲動的其他世家卻也是不少。
莫驚春知道眼下這局面是正始帝一手推出來的,自然也知道最近外頭的風聲,“但是陛下,如果這些人遲遲找不到藏書的地點,便會以為這是陛下放出來的煙霧。”
陛下正從屏風后步出來,穿著一件月白常服,腰間佩戴著一枚小小的玉佩壓著衣角,“子卿認為,寡人是一個會給別人做嫁衣的性格”
莫驚春微愣。
正始帝笑著看向莫驚春,揚眉說道“竇原還算管用,他確實記得藏書的地點。”那所謂的尋找,所謂的錢財,才是真真放出來的煙霧。
真正的東西,早就在竇原進大理寺的第一天,就被正始帝的人找到了。
莫驚春微訝,“東西藏在何處”
正始帝笑著說道“是一處人來人往的地方,也正是子卿常去的地方。”
他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