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始帝微蹙眉頭,看著莫驚春,“夫子的新證據在哪”
莫驚春緩緩抬頭,兩人對視了一眼,透著只有他們彼此才知道的訊息,旋即莫驚春從懷里取出來兩份厚厚的東西。
劉昊看了眼正始帝,忙下了臺階將東西接了過來。
再轉交給陛下。
正始帝將最上面的東西掀開來,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突然變得陰郁下來。
正始帝的氣勢太足,也從不掩飾。
一般來說,他若是生氣,便是誰站在他面前,都能覺察得到。
正始帝的神色變化雖然不大,可是眼底卻是暗沉,手指一頁頁翻開,仿佛要將那里面的東西全部都刻進去。
莫驚春呈上去的東西,絕不是那所謂的賬本。
此事不管是莫驚春,正始帝,還是劉昊都心知肚明。
當初莫驚春壓根沒有插手此事,就直接讓衛壹將東西交給宮內,還是劉昊親自送進去的。所以劉昊才好奇,莫驚春交上來的究竟是什么東西,會讓正始帝的臉色難看至此。
正始帝還未看完,顯然已是怒極。
他將東西蓋上,驀地看向莫驚春,良久,才緩緩地看向林御史,那視線冷漠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將人殺了。
帝王幽冷地說道“薛青,下了朝來御書房一趟。”
正始帝除此之外什么都沒說。
莫驚春欠了欠身,然后退回行列。
等下了朝后,莫驚春還未離開,劉昊就已經急匆匆地趕到他身邊,不知說了什么,就也將他叫走了。原本有好幾個想要跟他說話的官員慢了一步,不得不看著莫驚春跟著劉昊離開。
許伯衡的眼神微瞇,不知想起了什么,踱步往外走。
黃正合走在他的身旁,低聲說道“莫驚春是瘋了”當初的事情跟他沒有干系,但是暗潮涌動,就算是他們這些置身事外的高官卻也是心悸。
如今莫驚春貿貿然在朝堂上將這件事捅破,盡管他身后就是莫家,卻也不是小事
許伯衡笑著說道“誰知道呢或許是有人觸犯了他的逆鱗罷。”
許伯衡的話不輕不重,距離近的人都聽得見。
林御史的背后一僵,匆匆離開。
這朝中只是細微的舉動,都容易掀起驚濤駭浪,更勿論朝堂上陛下的一眼。
已經有不少人留意到林御史的異樣。
許伯衡才再說道“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子卿其實,也不是那么好性。”
長樂宮內,正始帝看著莫驚春,也正如同一頭惡獸看著兔子一般狡詐陰狠,他背在身后的手不緊不慢地敲著脈搏,似乎是在數著自己的心跳。
“夫子,為了區區一個墨痕,你當真要涉及險境嗎”
莫驚春交上來的東西,雖然跟林氏沒有關系,卻是另外一個重要之物,一旦揭開,不亞于此刻林氏之事。
而莫驚春親手將這東西交上來的理由很簡單,如果沒辦法從許尚德的事情下手,莫驚春便會主動挑開這件事。
反正同樣會牽連林氏。
左右都是不得好死。
不管是哪一樁,對于引爆的莫驚春來說,都是危險。
而這最根本的緣由,只在于一個墨痕。
這值得嗎
莫驚春平靜地說道“墨痕雖是下人,卻救過臣一命。如今更是為臣的好奇險些赴死,不為他做點什么,臣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