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朝外走,一邊優雅地取著手帕擦拭身上的血痕,可是那濺落的血色實在太多,即便陛下多番擦拭,可不過是再給身后丟下少許染滿血色的手帕。
可是帝王并不在意。
他只是仔細地清理了手指跟臉上的血紅,這才說道“夫子呢”
薛青欠了欠身,“宗正卿已經回去,不過在臨走前,他讓臣給陛下捎一句話。”
“哦”正始帝的聲音微揚,這聽起來便是愉悅,“是什么”
“宗正卿說,頑夠了,就該收手了。”
正始帝微訝,聽著薛青捎帶的話,臉色卻是愈發的歡愉喜悅,仿佛就連眼角都變得艷麗發紅,在這寂靜肅穆的牢獄內張揚出一種扭曲的美麗,“哈哈哈哈哈”
他也笑了起來。
但是正始帝的笑聲可比秦王要爽朗得多。
“夫子這么說,怎能不聽呢”
帝王的腳步甚至有點極致的雀躍,就像是剛剛釋放完后,禁不住身體還留有的沖動,舉手投足間,仍然帶著外放的瘋狂。
正始帝便這樣一邊哼著不成調的曲兒,一邊步往幽暗牢獄內唯一的出口。
而最為最近的一個聽眾,薛青面無表情。
他半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都沒有,只想趕緊下值。
家里的乖乖女兒還在等著他呢
莫府。
在“阿正”剛離開的前幾天,桃娘還有點想念他。
畢竟在莫府上,她一直是最小的那個。
當然,在多了安娘后,最小的變成了安娘。可是安娘還不會走,每天出入都是靠著嬤嬤在抱,也還未到能跟著他們頑的年紀,這樣一來,到處走還被到處寵的桃娘,確實是頭一回這么近距離地看到比她還小的孩子。
而且還是她能一手抱起來的小孩
再加上阿正看起來脆弱又可憐,桃娘偶爾還會擔心他回去后受欺負。
但是桃娘每日的事情也很多,除了要去探望長輩外,還得跟著西席和女夫子學習,再加上一些手帕交的來往,將桃娘的時間占得滿滿的,只在偶爾跟在阿耶身后轉悠時,才有空想起還有這么個人。
“阿耶,阿正家里是作甚么的”
桃娘在畫完畫后,高興地拿給莫驚春看。
桃娘的畫技比之前進步了不少,至少莫驚春能從中體會到之前從未有過的靈氣。莫驚春笑了笑,將桃娘送給他的畫收了起來,然后才說道“是很大很大的官。”
皇帝。
應該算是最大官了吧。
“那他阿耶是不是娶了很多妾室,所以才不喜歡阿正”
桃娘趴在莫驚春的膝蓋上,好奇地說道。
“不,他家里一個妾室都沒有。”莫驚春面色古怪地說道,“也沒有夫人。”
桃娘很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