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醫“莫老將軍在知道宗正卿出事后,就帶人圍了虛懷王府,就連陛下的宿衛都慢了一步。然后直到今日,陛下都不許虛懷王府的人出入。”
莫驚春捂著肩膀的傷口,緩緩坐起身來。
“那郡主”
“孔秀郡主被關在天牢。”
莫驚春微訝,天牢卻不是京兆府所能負責的范圍了。
老太醫不緊不慢地說道“宗正卿,您的家中皆是軍伍出身,自然也知道,有些東西是軍中才有,民間卻是不能持有的東西。譬如之前擊中您的器具,那必定是一種新式兵器,雖不知怎么落到了孔秀郡主的手中,可是這樣的東西,必定是私人不可持有。而孔秀郡主怕是在虛懷王封地上肆無忌憚慣了,也將這東西帶到京城中來”
他呵呵笑了兩聲,卻沒多少笑意,淡淡說道“攜帶不可持有的軍中弓弩,襲擊朝廷命官,擄掠百姓,傷及無辜即便她是郡主,也得脫層皮。更何況,現在虛懷王,也是自身難保。”
莫驚春舔了舔唇,他高燒了數日,唇瓣干得很,有點起皮。
刺痛的感覺讓莫驚春回過神來,嘆息著說道“孔秀郡主如此肆無忌憚,雖我僥幸活下來,可是當初那些被她看中的人,卻都是無辜可憐的百姓。”
若是將人命當做玩具,這樣的人再是漂亮美麗,卻也是全無人性。
可是莫驚春知道,若不是碰到他,今日的事情即便上報給京兆府,也只得悄無聲息地壓下來。
因為孔秀郡主的身份。
再想到現在還爬不起來的暗十五,莫驚春便眼神微沉。
暗十五中箭比他還多,好在沒傷及骨頭,要取開的時候亦是簡單了些。可是老太醫能夠在莫驚春的箭矢還未拔出來前,就已經知道箭矢的情況,必定是已經有實物在手。
可那時候弓弩還在郡主的手中,還有哪里來的實物
只能是從暗十五身上來。
暗十五那時候還醒著,在發覺給他治病的陳御醫無從下手的時候,便讓御醫先拔出來一支再看情況
不必想象,都知道那時候的慘況。
莫驚春淡淡說道“父親做事,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也不會莽撞行事。而且這些郡王,怕是山高皇帝遠的日子過得太久,已經不知收斂是什么意思了。”
不管是世子還是郡主,這種暴戾的行徑,宗正寺一年中總是會接到幾次。
這還是由著王府長史報上來的消息,更多是被掩藏在無人知道處,壓根不會上達天聽。孔秀郡主在天子腳下都這么肆無忌憚,那便說明,他們在封地上的行徑只會更加殘暴。
他捂著傷口悶哼了一聲,又看向老太醫,“這傷勢,可是還得再養些時日”
老太醫冷哼了一聲,“可不是一日兩日就能好的事情,那箭矢太過靠近你的肩骨,你這三個月內都得小心注意些。”
傷筋動骨一百天,這話卻是不假。
莫驚春苦笑了一聲,揉著額頭說道“陛下呢”
他昏迷了七日,而且一直都在皇宮內,肯定會惹來非議。
老太醫“還在御書房,不過,陛下這些時日,心情可不算好。”
那可完全連“不好”都難以形容。
實際上,這一次御書房內的朝臣,是為了一事前來。
也正是虛懷王的事情。
虛懷王府被封閉七日,卻是快到彈盡糧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