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莫驚春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陛下已經坐在身旁。
這幾日,莫驚春的傷口逐漸愈合,除了每次換藥的時候還能看到肩膀猙獰的縫合痕跡外,身體也在逐漸好轉。
傷口已經快能拆線了,就在這幾日的事情。
莫飛河入宮來看他。
不管當時莫驚春入宮再有緣由,但是他在宮內停留至今還未離開,對外終究是一個問題。
但是莫飛河入宮后,卻什么都沒有問他,而是尋著老太醫詳細問過莫驚春的情況,然后才端正地坐在床邊。
莫驚春有些猶豫“父親”
他甚少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下面對莫飛河,尤其坐立不安。
莫飛河不緊不慢地說道“還疼嗎”他的眼神落在莫驚春身上,只余下淡淡的擔憂。
莫驚春便笑起來,“沒之前疼。”
挖出箭矢,縫合傷口,這些當然是痛的。
可這疼痛卻是救了他的命。
莫飛河嘆了口氣,略顯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猶豫,片刻后,他將椅子拖過來,然后摸了摸莫驚春的頭發。
他許久不曾做出這樣的舉動。
畢竟莫驚春已經不是年少的年紀,而莫飛河也老了。
莫飛河輕聲說道“是莫家對不住你。”
莫驚春眼神微瞇,不緊不慢地說道“父親,您難道要學習兄長那樣,萬事都要先說一句抱歉嗎”
莫飛河“你不在意,并非不存在。”
莫飛河得知莫驚春出事時,他其實正在入城。
畢竟西街的位置,還是更靠近他們要入城的城門,那里出現的騷亂跟動靜,比其他地方更快地抵達了城門口,守城的衛兵跟進出的行客議論紛紛。
“西街”
“聽說是莫家人”
“莫驚春”
“出事”
“受了重傷”
“已經被送去官府”
“是虛懷王的人。”
莫飛河猛地勒住馬匹,看向剛剛出城的行商。
他身后的親兵機靈地跳了下來,湊過去問道“您怎知道,那就是虛懷王的人”
那行商打量了一眼這批要入城的行商,雖然看著也是商人打扮,可是他卻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氣,不自覺變得服從了些,“我本來最后一站就是要去西街買點東西,結果正巧趕上出事,我就就跑出來了。那被圍在中間的馬車我之前見過,合該是虛懷王府的馬車。他們府上的馬車會在角落畫一只展翅高飛的鳥兒,我不會認錯的。
“不過那莫驚春應該是被旁人帶走了,我記得我離開的時候,京兆府的人已經到了。”
“多謝。”親兵說完話,利索地將一塊碎銀子塞給那行商,然后又走了回來。
莫飛河當然也聽得一清二楚。
“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