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同陛下這般夜半游蕩,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想了想,在看到窗外的天色逐漸明快起來后,還是忍不住退了退正始帝的肩膀,“陛下再不起來,今日的早朝,都要耽誤了。”
正始帝迷糊地擺手,將莫驚春的手給掃到一邊去。
但是在拍開后,又猛地捉住,塞到身下,繼續睡。
莫驚春“”
陛下是趴在他身上的,塞在陛下的身下,便是塞在莫驚春的腰腹,這感覺可是萬分詭異,莫驚春是在再忍不得
砰
正在外頭打掃庭院的張力奇怪地抬頭,他看著大清早就過來的墨痕,憨憨地說道“墨痕管事,你可聽到了什么奇怪的動靜”
墨痕面無表情地說道“是你出現幻聽了吧。”
他迅速攔下要敲門的下人,然后默默守在了外面,生怕有人進去驚擾了郎君跟“夫人”。
屋內,公冶啟輕巧地爬上莫驚春的床,無奈地揉著額間砸出來的紅痕,嘟囔著說道“你將尊貴的皇帝腦袋砸在了木板上。”
莫驚春冷冷地說道“臣還可以讓您尊貴的鼻子砸在臣這卑賤的拳頭上,順帶迸出幾滴無關緊要的紅血。”
公冶啟揚眉,蹭在莫驚春的肩膀上擾亂他穿戴衣物的動作,一邊曖昧地說道“或許,夫子也可以選擇不穿衣服,然后”
“然后您該上早朝了。”
帝王的臉色垮下來,大頭在莫驚春的肩膀上從左邊滾到右邊,再抵著從右邊滾到左邊,無可奈何地說道“夫子難道就不想問問寡人,昨夜的事情”他輕描淡寫地將此事提起,仿佛那不是多么變態恐怖的事情,而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莫驚春聽到自己在說,“如果您想說的話,自然會告訴臣。”
就像是在早一二年前的時候,正始帝還會跟莫驚春糾結君臣,夫子,子卿這樣的稱謂,可是時至今日,他已經不會再糾纏這些無謂的口頭稱呼。
他甚是清楚,對莫驚春來說,這些習以為常的東西,便是穿戴在他身上的盔甲。
莫驚春習慣了這樣謹慎微小的生活,他或許可以強迫他袒露那些純然歡愉的一面,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讓莫驚春完全回到最開始年少風流的自豪。
這些是需要循序漸進的溫養。
而公冶啟了解莫驚春,正如同莫驚春了解公冶啟。
所以他不會問。
公冶啟趴在莫驚春的肩膀上,含含糊糊地跟著他挪動,因著那腦袋是趴在肩頭上,所以說話的聲音也顯得悶悶的,“寡人重重地責罰了劉昊。”
莫驚春“因為什么”
公冶啟委屈地說道“他居然覺得寡人會厭倦了夫子。”
莫驚春便意識到陛下其實知道了前幾日的事情,還是落在了陛下的耳中。
莫驚春無奈說道“這說明中侍官清楚地知道人之劣根,在于喜新厭舊。”他艱難地試圖給自己系上腰帶,但是礙于他身后還有一個大家伙,所以他的動作異常受阻,花費了好些功夫,才勉強繞過去,再給系上。
這不能怪莫驚春。
他感覺不到陛下,所以動作的時候,要么不小心戳在了他的腰上,要么不小心從不該穿行過的地方擦過,險些釀成大錯,擦槍走火。
等他就剩下朝服和官帽沒戴上的時候,莫驚春看著外面的天色憂慮地說道“您若是現在離開,還勉強來得及。”
公冶啟幽幽地說道“寡人要坐著夫子的馬車。”
莫驚春忍。
他們兩人在剩下一刻鐘的時間飛一般地完成了所有的事情,然后遮遮掩掩地上了馬車,從莫府的閽室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