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彭家是大戶人家,這一代,一共有三兄弟,膝下堂表親一共十來個子嗣,關系比咱家復雜多了。”他順手拍了拍莫沅澤的腦袋,囑咐他不要亂走。
這男客跟女客是分開來的,兩邊各在一處。可要是撞見了,也不是什么難堪的事情。
年少愛慕也是常有,這般場合宴席,也多是男女在婚前相看的場合。
只是莫驚春曾聽袁鶴鳴說過,彭家內的事情有些亂,尤其是幾個兄弟間并不和睦,排行第二的彭尚書官途通暢,老大卻是個不大不小的五品官,老三從武,與老大老二不是一路,但是家中管事的主母,卻是彭大夫人。
彭大夫人跟彭二夫人不對付,再加之子嗣的原因,已經幾乎是撕破臉。
再加上他們三人的子嗣這么多,莫驚春是不希望莫沅澤一著不慎,反倒是卷入了其中的麻煩事。
女客那邊的玩鬧頗是文雅,不多時便聽得水榭那頭傳來美妙的琴聲,而男客這邊倒是在投壺與飛花令。
莫沅澤跟著張連義兩兄弟一起下場投壺,那是把把都中。
很快又結識了一批朋友。
莫驚春盯著看了幾眼,這才移開視線。
他對投壺和飛花令都沒有意思,倒是看著男客這旁有人被推搡著出去吹簫,那簫聲綿綿,倒是跟琴聲合為一處。那琴聲只是一頓,便很快反應過來,手指飛舞,清脆的聲響再度響起來,那可真就是琴瑟和諧了。
被推出去的郎君歲數不大,那對面正在彈奏的女郎想必也是年輕。
莫驚春笑看了幾眼,便往僻靜些的地方走。
今日他們來得,卻是早了些。
不過莫驚春雖然到處走走,還是停留在能夠看到莫沅澤的地方,只是站得高了些,這彭家府上,倒是有一處做得異常精致的假山。假山亭子上,站著一位侍女,在看到莫驚春過來時候,忙欠身想要為他煮茶,莫驚春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來。
不過莫驚春坐下后,卻是看著假山下的來往,有些出神。
其實不只是莫沅澤,莫驚春自己也甚少參與這些宴席。
年輕的時候是為了讀書沒時間,再大一些是沒有心情,到了如今這年歲,敢于下帖的人,卻已經是少之又少。
莫驚春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若非今日剛好是他休沐,周歲宴又是在晚上,莫驚春也不一定會參與,畢竟他對這些事情也并無太大的興趣。
所以他下午送徐素梅他們過來,其實也是來早了。
莫驚春聽了一會流水叮咚,倒是險些瞇了過去,是待聽到下面的爭吵,方才醒過神來。
“你若是不打算娶我,今日又何必過來”
“二娘,你這話便是在挖心,我何嘗不想娶你,可是”
“什么可是凡是后面再加這句話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莫驚春一邊瞇著眼聽著,一邊為這句話鼓掌。
這話卻是不錯。
這癡男怨女的事情,莫驚春本來就不想參與,可是正巧他們以為假山上沒人,便躲在下面說話。莫驚春便罷,那個一起站著的侍女臉色都白了,顯然是聽出來這兩個說話的人究竟是誰。
如果只是她自己聽到就算了,她還能夠躲起來,可偏偏這里還坐著一位
莫驚春漫不經心地瞇了眼,沖著那侍女擺擺手,讓她再往里面站一點,免得被下面的人給看到了。
這些年輕姑娘郎君就會想當然,好歹也得上假山來,才知道這里究竟有沒有人吧
底下那郎君好沒負擔,只想著貪圖一時享樂,卻是不肯如女子愿去提親,顯然也只是會口花花,等到兩人不歡而散,女郎被氣得跑走了后,這爭吵才算是落下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