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如此做作,就是想混入封門村中。他知道自己這番說辭,聽起來雖然天衣無縫,不過封門村如此詭異,這些黑衣人絕對不會輕易放自己離開。他們要么會將自己當場殺掉,以除后患,要么會將自己帶回封門村,嚴刑拷打,逼問自己是否另有所圖。無論如何,這些人絕對不會坐視自己下山而不理。
此時見兩名黑衣人斷了自己的退路,厲秋風故意裝出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向后連退了三四步,顫聲說道“你們又不是官府,怎么能不許我下山”
那黑袍人冷笑一聲,走到厲秋風身邊,冷冷地說道“官府算什么東西,敢管咱們封門村的事情實話不妨告訴你,你們武當派在武林中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正派,可是就算你們掌門人到了這里,一樣要乖乖地聽咱們的號令。”
他說到這里,略停了停,接著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口中說道“司徒先生,請吧。”
厲秋風仍然遲疑不動。黑袍人不耐煩起來,厲聲說道“你若是再不走,咱們可要用點手段了。”
厲秋風搖了搖頭,裝出一臉不情愿的模樣,對那黑袍人道“好,我和你們同去。不過明日一早,我便要下山趕往云臺山。否則誤了行程,師父定然會責罰于我。”
黑袍人聽他愿意同行,嘴角擠出一絲冷笑,道“你若早這樣說,咱們何須費這么多口舌”他說到這里,轉頭對兩名黑衣人道“你們兩個在前面引路,看著點陸老七,別讓他從牛背上摔下來。真他娘的丟人,天龍門算什么東西,竟然能把陸老七揍成這樣一副奶奶樣。這筆賬日后非得和崔延壽這個王八蛋好好算算不可。”
厲秋風被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挾持在中間,隨著黑袍人向前走去。此時已是一更時分,山風雖然小了些,四周寒氣卻越發嚴酷了起來。好在這山上并沒有積雪,否則這荒山野嶺更加難走。
厲秋風一邊走一邊暗自思忖,這些人看樣子是要回轉封門村。只不過腳下并無道路,難道這些人平時從不下山若是此處為進出封門村的必經之路,便是踩也踩出一條路了,怎么會如此荒涼難行
他一邊思忖,一邊抱著十二分警惕。因為他猜想這些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或許是想將自己帶回封門村之后,嚴刑拷打,逼問自己是否另有所圖。或許半路上下手,將自己殺掉之后隨處一埋,以除后患。不過無論如何,這些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是以他行走之時,右手緊握刀柄,一旦這些人有所異動,他便要先行出手殺人。
厲秋風并非惡漢,只不過教他武功那人自小便對他說過,江湖之中風波詭譎,即便是面對那些成名的大俠,卻也不能不有所提防。若是到了萬分緊急關頭,便要先行下手,免得被對方所乘。自他到錦衣衛當差之后,耳聞目睹,無一不是兇徒巨貪,種種詭異的害人手段讓人不寒而栗。是以厲秋風雖然心地并不歹毒,只是一旦到了生死關頭,他便只想著搶得先機,殺掉對方,再作計較。
約摸走了一頓飯工夫,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面巨大的石壁。走在最前面的一名黑衣人走到石壁前,也不知道他在石壁上按了什么,只聽“轟隆隆”一陣巨響,從石壁右側一棵大樹之后,竟然出現了一個洞口。那名黑衣人舉著火把鉆了進去,隨后那頭老牛駝著農夫,也晃晃悠悠地走了進去。
黑袍人走進石洞之后,原本挾持著厲秋風的兩名黑衣人變成一前一后,將厲秋風裹脅于其中,隨著黑袍人走了進去。待得走入石洞之后,卻見石洞內寬約兩丈,石壁上亂石突兀,極為雜亂。地面雖然還算平整,不過遍地石頭,高低不平。
待得眾人走出五六丈之后,只聽身后又是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想來是殿后之人按下了機關,將石洞入口重新封閉。
厲秋風心下暗想,這石洞多半是天然形成,只不過被人略加修整,才做了進出封門村的密道。看這石洞的模樣,無論是規模還是修整程度,比之云臺山上通往無極觀的那條石洞頗有不如,更別說姚廣孝在虎頭巖下開鑿的巨大石窟了。看樣子封門村雖然勢力不小,可是畢竟不能與昔年縱橫天下的魔教和“黑衣宰相”姚廣孝的力量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