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柳氏隱瞞了孫神醫提到過的,他有藥引可救姚婉寧的事。
她一面覺得孫神醫確實是騙子,不可能真的有秘方救得了姚婉寧的病。
但同時另一方面,姚婉寧的病已經成為了柳氏的心疾,她又本能的想要去追求能救姚婉寧的良方,哪怕這良方出自已經被抓捕且證實了庸醫身份的孫神醫之口。
這個大女兒生下來自小體弱多病,柳氏好不容易花了極大代價才呵護至如今,她是真的怕姚婉寧像小柳氏一樣,步了早早逝去的后塵。
孫神醫今日說,姚婉寧是天生短命之相,若不能及時治愈,恐怕活不過二十這句話戳中了柳氏的軟肋。
使她明知孫神醫行騙在先,說的話并不可信,但同時又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期盼孫神醫所講的是真的,他真的有祖上留下的藥引,可救姚婉寧性命。
姚守寧一聽,臉色微微一變
“爹,您昨日不是說,這孫大夫被關在兵馬司內嗎”
姚翝是北城兵馬司的指揮使,經營了十年,在北城兵馬司內積威甚深。
孫神醫若關押在他的手下,有他監管,不會出亂子。
可才一晚的時間,這孫神醫怎么又會被移送進了刑獄司內
她有些著急,總覺得事情有了變故,再一想到那股邪氣,心中更是忐忑不已。
姚翝看她臉色都變了,連忙就道
“昨日確實是關在北城兵馬司中,但昨晚尋到了劉大尸體,案件撲朔迷離,刑獄司的人今日一早便要求將案件相關移送刑獄。”
他當時忙于領蘇妙真姐弟去指認劉大尸體,后面又在查驗尸進展
“忙完之后才聽說了此事。”
說完這話,他又跟柳氏道
“此人行騙多年,我看油滑得很,怎么會無緣無故跟你道歉呢”
“我也不清楚。”
柳氏忍下心中的念頭,說道
“興許是進了刑獄司,知道自己恐怕時日無多,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不是”
姚守寧斬釘截鐵的道
“我覺得這個人不對勁兒。”
她伸手去拉柳氏的手,搖了兩下
“娘,我感覺這個人行騙可恥,無論他說什么話,娘都別信,若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才行。”
柳氏見她著急的模樣,不由覺得又是可愛又是好笑,伸手點她額頭
“告訴你告訴你有什么用”
她語氣輕松,像是在逗孩子
“若他有陰謀,你還能解決不成”
“我”
姚守寧情急之下原本是想要脫口而出,但話到嘴邊,看柳氏戲謔的神情,便知道她沒將自己的話當真,有些無奈的道
“我可以。”
“行了。”
柳氏說了一通話,既覺得口干舌躁,又覺得頗為疲憊。
今日她奔波了一天,又受蘇妙真姐弟被抓捕所刺激,這會兒恨不能躺下好好休息,沒了再與女兒說話的心思
“你也累了一天,趕緊回屋去吧,家中的事,有我和你爹在,哪里用你來操心呢。”
“娘,我真的可以”
要是以往,姚守寧還不敢肯定,可經歷了今日她的血鎮壓陸執體內的邪氣一事,她又多了幾分底氣。
更何況,陸執中邪之后被她喚醒,長公主、陸將軍總會追查此事。
大不了她將這件事情告訴將軍府,到時孫神醫體內的邪氣與陸執出于同源,哪怕看在這件事上,將軍府也不會坐視孫神醫不理的。
柳氏只覺得她孩子氣重,并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心里。
聞聽這話,只是笑了一笑,抖了抖裙擺,見到上面指印,覺得晦氣,便喚了逢春隨自己進內屋換衣裳,一面吩咐冬葵快些送姚守寧回屋去。
“爹”姚守寧對柳氏的態度有些無語,忍不住看了姚翝一眼,他連忙裝出倒茶的樣子
“你娘說的對,你不要摻合這些事。”
“我說真的,爹,那個孫神醫也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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