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柳氏性情急躁,見他不回自己的話,不由提高音量喊了一聲,話音之間竟有幾分當年還未出嫁時的嬌縱。
“你看你,急什么”
柳并舟搖了搖頭,說了她一句
“那脾氣可跟你娘不一樣,倒與你祖母當年差不多。”
父女二人之間寥寥幾句對話,柳氏低頭嘀噥的幾句埋怨,頓時將二十來年的隔閡一下就沖散。
“我們十年未見,守寧的生辰也快到了,上個月我便尋思著入神都,說不定正好趕守寧的生日宴。”
他笑呵呵的,一派儒家文雅的風范。
“哪知在半路就接到了你的信,知道了家中發生這樣多的事情。”
姚守寧圍站在長輩身側,聽了柳并舟這話,心中略微覺得有些古怪。
她轉頭看了姐姐一眼,卻見姚婉寧也正好也在抬頭看她,姐妹倆交換了一個眼神,眼中都有不解之色。
上個月家中發生了事后,柳氏確實寫了信回南昭向父親求助。
可送信的人是柳氏特地找的,怎么會這樣巧,半路就遇上了呢就是遇上,雙方互不相識,怎么就這樣陰差陽錯搭上線
姚守寧詭異的覺得外祖父說不定是特意守候,所以拿到了這封特殊的家書。
但他為什么會特意守候除非他早就知道這封信的存在,所以才會這樣巧合的截攔。
就在這時,柳并舟似是注意到了姐妹倆的小動作,目光轉了過來。
姚守寧與他視線交匯的剎那,見他微微一笑,目光之中帶著感慨。
那眼神不僅僅像是在看一個疼愛的晚輩,仿佛終于見到了一個許久不見的故人一般。
柳并舟對她微微一笑,剎時之間,姚守寧看到他頭頂那支木簪發生異變。
原本是一支由木頭打磨而成的簪子,卻在片刻之中,在簪頭鼓出一個個米粒大小的鼓苞來。
那些細苞舒展,片片嫩綠的新芽從中張開,一下春意盎然
她驀的瞪大了眼,仿佛有些不敢置信一般。
柳并舟見她如此動作,不由眼角微微一彎,露出一絲笑意來。
“姐姐”
姚守寧回過頭,去喚姚婉寧,再看自己的大哥。
卻見眾人臉上神色如常,好似并沒有看到外祖父頭頂的木簪變化。
她再去看柳并舟,他頭上依舊戴著那支木簪,只是那簪身之上已經鉆出嫩綠新芽,那枝芽帶著勃勃生機,隨他說話轉頭,而微微顫抖,生動非凡
柳并舟向她眨了眨眼,露出調皮之色,接著轉頭回應柳氏的話
“潮平跟我一起來的,收拾了一些東西在馬車上,他走得慢,就在后面,我是搭了鄭士的車一道過來。”
他口中所說的潮平是柳家的下人,跟在柳并舟身邊許多年,對他忠心耿耿,又學了些武藝。
柳氏聽到有人陪他出門,這才松了口氣。
只是她想到家中發生的事,不由又淚眼漣漣。
“爹。”她低聲的喚了一句
“自上月起,家中可發生了不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