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如此說,定能想到那一深層的意思,想到了,這一位一定會去找張太傅說一說的,張太傅若是知道了,只怕也要細細琢磨一番了。
太傅是天子的老師,自是不會看著皇上胡來的。他這一位父皇,即便是想做些什么,也要掂量掂量了。
張太傅正在書房里問孫子張哲的學問,見到自家侄兒匆匆進來,便停了下來,“怎么了”
張御史張了張口,掃了張哲一眼,張哲立刻道“祖父,孫兒這地方還沒學透,先下去琢磨琢磨,再來跟您說。”
張哲退了出去,沒有離開,而是去了隔壁的茶水間坐著。
方才那一番話不過是借口罷了,在場人誰都心知肚明的。
書房里,張太傅問“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
“伯父,侄兒方才在千步廊里遇到了臨江王。”
張太傅摸著胡子,等著自家侄兒說下去,張御史將姬玄時那番話說了一遍,“您也知道,御史那兒的折子,都是經過侄兒之手,除去直接交到皇上手中的,折子上寫了什么,侄兒是清清楚楚的,可卻沒有王爺說得這一樁事。再者,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沒有哪個膽子大到越過我這兒,直接遞到御書房里。您說,皇上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張太傅眸子沉沉,不說話了。
張御史大著膽子道“您說,會不會皇上私底下派人盯著王爺”
話音一落,張太傅雙眼冷冷掃了過來,書房里的溫度都降低了些,張御史仿佛都能聽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一聲又一聲,強健有力,卻也透著不安。
“伯父”
“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張太傅陡然出聲,張御史看了他一眼,應聲退下了。
張太傅沒有叫人進來,自個兒在桌前站了許久,直到兩條腿隱隱發痛,這才坐了下來。侄子說得事情,他一個活了這么多年的老骨頭如何看不明白
雖然不知道皇上到底要做什么,但那一位,對這位最受寵愛的兒子,真真切切派人關注著,這算是寵愛嗎
張太傅看不明白這樣的恩寵。
張哲等了許久,都沒等到張太傅出來,有些不安地敲了敲門,“祖父”
張太傅沙啞的聲音從里頭傳來,“哲兒嗎祖父有點問題沒想明白,今兒個不能指點你了,你先回去吧。”
“祖父,您沒事吧”
“沒事的。”
張哲無法只好先回去了。
巫儀得知了這個消息,笑著嘆氣,“你這是給老大人找麻煩了。”
“我不能給那一位找麻煩,但總得給人找點麻煩吧不過,老大人會想明白的。”
“想明白了之后呢”巫儀嘆了口氣,“總歸,離你冠禮還有幾個月了。”
天武與其他朝代不同,男子滿十八就能行冠禮了,到了那個時候,姬玄時臉上的面具也能摘下來了。
“說起來,這個面具好看是好看,就是冷冰冰的,我不喜歡。”
“那就摘掉吧。”
巫儀急急忙忙按住他的手,“你這是做什么”
“你不是說不喜歡嗎那我就把面具摘掉好了。”
巫儀嗔了他一眼,“不喜歡也不能摘,誰知道,他是不是還派人在暗地里監視著你。”
“你說,他會不會知道舅舅他來了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