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叫你老孟吧,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吃一些,有些硬了,最好用開水泡著吃。”
孟龍譚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一把接過李毅手中的燒餅,大口的撕咬起來,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有辱斯文,連聲道謝都不知道。”朱孝廉不屑的說道。
孟龍譚也不生氣,轉了個方向繼續這手中的燒餅,不過看李毅的眼神愈加的柔和。
手中的米飯并不是什么精米,但在這荒郊野外能有一碗熱騰騰的米飯已經可以說是人間絕味了。
李毅笑著說道:“荒郊野外能夠見到朱兄也是緣分,只是不知朱兄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我家少爺是要去考取功名的。”書童后夏自豪的說道。
“多嘴。”
朱孝廉叫罵一聲,但臉上的笑容與自豪卻是遮掩不住,對著李毅拱了拱手說道:“在下來自寧遠縣,乃是寧遠縣的秀才,此次前去浙江道縣府考試,以求能夠考取功名,只是在行走途中誤了時辰,因此才來到這荒郊野外的山神廟之中。”
“浙江道縣府三元郡,那可是還有一段距離,以你二人的腳程估計還得走個十天半月。”李毅輕聲說道。
一旁悶生吃燒餅的孟龍譚突然出口諷刺道:“而且前提是不能遇到賊人,不然以你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酸秀才根本就走不到就被人給宰了。”
朱孝廉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的下去,怒視一眼,不過并沒有開口反駁,倒是書童后夏大聲說道:“賊人?你不就是賊人,遇到你我家少爺都不怕,還會害怕其他的賊人?”
孟龍譚訕訕的不再說話,繼續低頭做自己的啃燒餅大業。
李毅在一旁也是一愣,孟龍譚是一個彪形大漢,手握樸刀,但面對朱孝廉這一對主仆卻總是低人一等,的確有些意外。
后夏看到了李毅的疑惑,快速的解釋道:“李公子你是不知道,這家伙本來就是一個賊人,路上看到我家公子是一個柔弱書生,想要出手搶劫,誰知道此人就是一個繡花枕頭,竟然被我家少爺把手中的刀給奪了,還險些被我少爺給殺了。”
孟龍譚臉色瞬間變得通紅,有些羞愧,更多的是惱怒與不甘,大聲的說道:“誰說我是繡花枕頭,我呸,要不是大爺我前天晚上吃錯了東西,肚疼難受,手腳無力,剛好又被腳下的石頭給絆了一下,不然就依你們兩個了還想奪我手中的刀,哼,也不出去打聽打聽,這三山五林之中誰不知道我孟龍譚。”
“那也是被我少爺也奪去了刀,要不是少爺心善饒你一命,你現在都應該下陰曹地府了。”后夏反駁道。
“你……哼。”孟龍譚冷哼一聲,沒有繼續在說什么,很明顯承認了后夏的話。
如此也讓李毅在一旁暗自點頭,朱孝廉雖然有些高傲,但至少心性不錯。
至于這孟龍譚,看起來五大三粗,面露兇惡,但此時體力已經恢復,樸刀也回到自己手中,不過卻沒有繼續攻擊著主仆二人,對他們二人的諷刺也視若無睹,很明顯是記著他們二人的不殺之恩,可見也是有忠義之人。
朱孝廉完全無視二人的對話,對著李毅問道:“李兄為何也出現在這荒山破廟之中?可是與我一般想要趕考?”
“那倒不是,到了我這般年齡哪里還會醉心于功名,不過是出門游歷罷了。”李毅笑著說道。
“這句話李兄就說錯了,所謂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我觀李兄氣質不凡,文質彬彬,定然也是我儒門中人,我輩讀書人自然要白首皓玄,取得功名,以求為黎民百姓伸張正義,牧守四方。”朱孝廉教訓道。
李毅哈哈大笑也不生氣:“哈哈,朱兄教訓的是,奈何在下才疏學淺,懶惰有余,實在承受不了這種三更燈火五更遲的辛苦,也做不了牧守四方,只能退而求次學習一些醫術,能夠治理一些病痛,安撫一些傷勢罷了。”
“哦!這么說李兄是醫者了,這樣也好,不為良相,便為良醫。”朱孝廉點了點頭。
“良醫說不上,但還是有些許手段,算是一個能夠拿出手的大夫吧。”
孟龍譚將手中最后一口燒餅吞入腹中,再次開口說道:“還是做大夫好,治病救人,受人尊敬,還能夠養家糊口,賺些銀子,哪里像那些貪官污吏,只能白白讓人記恨。”
“孟兄說得對,還是做一個大夫輕松,心安理得,哈哈。”李毅哈哈大笑道。
至于一旁的朱孝廉依舊是一臉的不屑。
不為良相便為良醫。
這句話說的好聽,但更多的就像是一種自我安慰,都是那些考不上功名的書生說的,有些追求的哪些不是不要命的博取功名。
看到李毅贊同自己的觀點,孟龍譚滿臉的興奮,開心的像是一個二百斤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