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小妖一見云陵,頓時笑了起來,一腳踢開樂笙,朝著云陵走過去。
鼻青臉腫的樂笙連忙抱住小妖的腿,任憑踢打也不肯松開。
他生生地挨了數下狠踢,云陵發瘋一般的沖那小妖沖了過去,一拳打在那小妖的臉上。
扭曲猙獰的那張臉頓時鮮血橫流。
小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怒道“給我抓住他,往死里打”
雖然樂笙的修為散盡,從未教授過云陵任何法術,但云陵常常跟著蕭竹躲在某家墻頭上,偷學了些。
是以,盡管這小妖帶來的人格外魁梧,但云陵仍舊可以一搏。
大約半炷香的功夫,云陵終究是寡不敵眾,被人按在地上拳打腳踢。
樂笙咬著牙撲上來,匍匐在云陵身上,替他承受著痛楚。
待那些個小妖打夠了,為首的便罵了起來,“不過是兩個低賤的兔兒,竟也在老子面前擺起譜來。若不是老子今日看你們這張腫臉倒了胃口,老子往死里淦你們,讓你們嘗嘗老子的厲害”
說罷,那妖還唾棄般的在兩人身上吐了幾口口水。
樂笙忍著痛抬手擋住云陵的臉。
等到那群妖走了,樂笙咬著牙爬起來,從懷里掏出一塊布,擦了擦手背上的臟污,又擦了擦后腦。
云陵無力的躺在地上,臉上青青紫紫,雙頰高高的腫起來。
他無神的望著樂笙,問道“他們是什么人”
樂笙咳了幾聲,聲音微弱,“地痞,不必管他們。”
不必管都已經欺負到他們頭上來了,還說不必管
樂笙在心口按了按,隱約覺得自己的肋骨好似斷掉了,他平靜的緩緩走到床邊,搖搖晃晃的彎腰躺下去。
云陵許久才站起身,看著躺在臥榻上的爹,他問“您傷的重不重,我去找人來給你瞧瞧。”
說罷,他按著肩膀,一瘸一拐的要往外走。
樂笙開口咳了幾聲,道“我沒事,只是皮肉傷,不要緊,你也傷著了,過來躺下休息片刻。”
云陵遲疑了許久,還是聽話的躺過去。
不是他不擔心他爹的傷勢,而是他自己清楚,他們家的情況,壓根兒沒銀錢去請大夫來瞧。
等他睡一覺,休息好了,妖力恢復一些,再給他爹療傷罷
云陵這一覺睡了很久,直到聽到有人喊他,他才從睡夢中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入眼的是一張滿是鱗片的,猙獰的臉。
他揉了揉眼睛,耳邊是蕭竹的喊聲,“你還睡你爹發高燒呢,你趕緊瞧瞧”
一聽這話,云陵的睡意頓時消散了大半,立刻轉身看向睡在他身邊的樂笙。
樂笙的臉上除了淤青和紅腫,還有淋淋的汗水。
云陵的手覆在樂笙的額頭上,滾燙的熱氣襲來。
他幾乎是剎那慌了神,連忙抬手把恢復的那一絲絲妖力輸給樂笙。
蕭竹見狀也連忙給樂笙輸送妖力。
可,蕭竹很快就意識到,這么做是無濟于事的。
樂笙的身體里像是有什么東西阻擋著他的妖力涌入,蕭竹心頭一寒,想到了曾經有人說過,妖在將死之際,妖力是無法起到作用的。
宛如被牢籠禁錮的靈魂,牢籠會緊緊的把靈魂封閉起來,不容許外來的妖力入侵。
難道說
蕭竹打了個冷戰,看向云陵,那張青青紫紫的臉也陰沉的徹底。
他只道,云陵大概也猜到了,他爹命不久矣。
可蕭竹明白這對于云陵而言是什么樣的打擊,他不敢開口,也不敢停手。
兩人給樂笙輸送了一整晚的妖力,可那人沒有絲毫的起色。
倒是云陵和蕭竹,早因為妖力的外散,筋疲力竭。
蕭竹收了手,按住云陵還在一點一點涌出的微弱妖力,他道“別費力氣了,阿陵。”
云陵沉默著甩開他的手,匍匐在樂笙身側,他緊緊的握著他爹的手,喊他,“爹,爹你醒醒,爹,你醒過來,你看看我爹”
樂笙氣息越來越弱,可那雙眼皮卻在艱難的跳動著,良久良久,那雙眼睛睜開了。
他幾乎是使出了最后的力氣,才能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