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莫潮生知道了
凌一弦霍地伸手,一把按住了大理石質的窗臺。
她得到海倫系統這事,除了天知地知,己知系統知,從來也沒告訴過其他人。
所以,莫潮生究竟是從哪里得到的消息
凌一弦輕輕地抽了口氣,試探性地問道“海、海倫之惑”
“什么”莫潮生迷茫又惱火,“我在跟你說正事,凌一弦,你別擱這跟我拽洋文。”
凌一弦“”
跟莫潮生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倘若論及這世上最了解莫潮生的人,凌一弦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所以凌一弦能輕易地辨別出來,莫潮生不是在裝瘋賣傻。
他是真的不了解系統相關的事。
那么,莫潮生是在不知道系統存在的情況下,用某種手段,或者和什么人接觸,才知曉了自己身上的毒已經解除了
聽見話筒對面近乎無語地安靜下來,莫潮生又把注意力轉移到自己原本要說的事上。
他沉聲對凌一弦交代“豐沮玉門這兩年,沒有培養出跟你類似的武者。”
隔著電磁波信號,凌一弦看不到莫潮生現在的動作。
男人一邊說話,一邊晃悠著手里保溫杯大小的瓶子。
隔著一層透明玻璃,瓶子里那根尖銳纖細、尾端染血、材質頗具鐵簽感的長針來回敲擊在瓶壁上,碰撞出的響聲清脆又細微。
莫潮生忽然問道“你身邊有沒有人凌一弦,找個完全沒人的地方。”
聽到這個要求,凌一弦連問都沒問一句。
她唰啦一下扯開酒店窗戶,單手按在窗框上借力翻身,腳尖點著墻體外的空調掛機作為支點,三兩下就縱身躍至酒店樓頂。
四下里空曠無人,只有獵獵風聲在耳邊吹過。
“你可以說了。”
莫潮生“嗯”了一聲,拋下那個裝著染血長針的玻璃瓶子。
一時之間,兩邊話筒里都沒人開口,隔著電波流通而過的,只有分隔兩地的風聲而已。
凌一弦疑惑“莫潮生”
以莫潮生那副桀驁不羈的脾性,凌一弦很少見到他這樣猶豫。
哪怕是當初對凌一弦宣布“你該下山了,再留在山里,跟我在一起,你會死的”這種大事,莫潮生都是先斬后奏,替凌一弦打包好了所有行李,再瀟灑地把她往水里一扔。
然而現在,好像有什么東西粘住了莫潮生的嘴唇。
他大概真的下定決心想要對凌一弦說點什么。
可當那一刻真正來臨,就像是見到一球均勻完美的冰激凌,莫潮生舉著勺子,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他本來也不是敏于言辭的那種人,踟躕片刻,最終還是單刀直入。
莫潮生說“凌一弦,你不是豐沮玉門的試驗品,你身體里也沒有種下山海兵。”
凌一弦以百分百的信任,和百分之九十的迷茫,接受了這個頗具沖擊性的消息。
她問“但我身體里的毒”
那毒可是自幼就伴隨凌一弦,與生俱來的老朋友了。
假如不是豐沮玉門干的好事,難道毒還能是莫潮生給她下的嗎
“你比較倒霉我是說,比較特別。”莫潮生誠懇地說,“你媽媽是豐沮玉門的武者,她接受的那塊山海兵碎片,叫做鴆。”
“說實話,你好像繼承了鴆的毒素,但沒繼承那塊鴆的碎片挺不可思議的,我這些天翻掉了豐沮玉門不少據點,但你還是第一例。”
凌一弦“”
原來如此。凌一弦在心中暗想,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