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經與系統一起,推測過自己體內封印的碎片,究竟來源于山海經里記載的哪種異獸。
其中,“鴆”就是凌一弦和系統重點關注的對象之一。
“哦,還有你爹。”莫潮生毫不猶豫地拋出第二個爆炸性消息,“你親生父親也是豐沮玉門的武者,你這段時間要是多讀書的話,翻開山海經第一頁就能看到他。”
“他體內的那塊碎片,是狌狌。”
從幼時開始,一直被莫潮生刻意忽略隱瞞的消息,今天突然就都敞開在凌一弦面前。
饒是凌一弦一貫神經粗壯,此時都不由得一愣。
“那、那我是”
莫潮生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你都這么大了,應該也明白很多了吧。當年你爸你媽私奔了,再后來,那些事你就不方便聽了。”
凌一弦“”
要是莫潮生此刻站在凌一弦眼前,她真說不準,自己究竟會上去錘莫潮生一頓,還是搖晃著他的領子讓他多說一點。
“不是這個”凌一弦按按胸口,壓下每次和莫潮生聊天,必然會漲到喉嚨口的心火,“既然他們生了我,那他們人呢為什么我會被你養大”
說到最后,凌一弦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無法掩飾的急切“你快說呀”
“這些事”
在電話的那一頭,莫潮生似乎隱隱嘆了口氣。
他可能脾氣古怪、性格粗暴、教育手法簡單,同時在照顧人的方面一竅不通。
在鍛煉凌一弦的時候,莫潮生把她當成一塊錘不爛砸不扁的石頭那樣,肆意摔打。
但這并不代表,對于凌一弦這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在相隔千里之遙的時候,莫潮生也會扔下一個核彈般的重量級消息,去肆意錘煉她的心。
至少,在還原當年舊故事的時候,莫潮生還是希望他知道凌一弦也會這么希望自己可以陪伴在她身邊。
“你先耐心等等。”莫潮生的語氣,不再如同刀鋒般銳利。
這種放緩的語調出現在他身上,幾乎就等于溫柔安慰了“等我過些日子”
這句話只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在莫潮生的腳邊,老紅抽了抽鼻尖,弓起后背,蓄勢待發,警示性地沖莫潮生低吠了一聲。
莫潮生皺皺眉頭,把那個裝著長針的玻璃瓶子塞進自己大腿上的綁包里。
“真不會挑時候。”他不悅地冷笑了一聲,“也真會挑時候。”
“聽我說,凌一弦。”莫潮生露出嚴肅神色,口吻不容拒絕。
“你的情況非常特殊,豐沮玉門這么多年里也只出了你這一例。也許還有和你情況類似的孩子,但那需要時間去找。”
“如非必要,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身上的毒。如果真的被發現了,你就說你曾經被人用不熟練的手法,在身上封了魳魳魚這東西也有毒,你有時間自己查書。”
一長串連珠炮似的叮囑。
讓凌一弦感到驚異的,是他接下來的語氣,竟然還能再慎重一分。
莫潮生說“我切了一個欽原,發現他的毒素也是從丹田而起你可能不記得了,你小時候身上帶毒,毒源就是從丹田擴散開的。”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原理,但你要保護好自己的丹田,知道嗎”
如果有其他習武之人在場,聽到莫潮生的告誡,一定會忍不住捧腹出聲。
丹田對于習武之人的重要性,不亞于繡工的眼睛、科學家的腦子、書法家的手。
一個武者,連保護丹田這件事都要別人叮嚀,難道她只有三歲大嗎
然而不知怎地,莫潮生就像是很把這個忠告當回事一樣,又鄭重地重復了一遍
“保護好你的丹田,知道嗎答應我,凌一弦。”
凌一弦恍然有種直覺,就好像莫潮生讓她打來這個電話,前面告訴了她那么多消息,可他真正想要囑咐的,就只有這一件事。
“我知道了。”
莫潮生吐出半口氣,態度就像是勉為其難地脫下了一只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