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另辟蹊徑,讓這枚針務必刺中對方。
脖頸被首領一把攥住的那一刻,是明秋驚距離死亡最近的時候,卻也是首領離他最近的一剎。
絲毫未加猶豫,快得連玉門首領都沒有反應過來,明秋驚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于是,機簧啟動時帶來的強大沖力,當場撕裂了明秋驚的喉嚨。那帶毒的細針先一步刺穿明秋驚的肌骨,再扎進敵人的血肉之軀。
玉門首領渾身重重一震,第一次把地上那個瀕死的年輕人看進眼里“是你”
明秋驚連瞳孔都已經渙散開來。
但在聽到首領驚呼的瞬間,他的眼角仍然跳動了一下,像是要竭盡全力彎起一絲笑意。
麻木到盡數失去知覺的嘴唇略略翕動,說出沒人能夠聽見的判詞。
這一針,在發出之前,明秋驚就已經知道能夠成功。
并不是因為別的,只為了這是眼前之人親自憑借白澤做出的判決。
白澤能知天下事,那么拿到白澤之人,在臨近花甲之年,大概也會順利成章地問出一個問題。
我什么時候會死
被削弱了十幾次的白澤碎片,已經無法精準地給出回答。所以,它呈現給首領一個沒頭沒腦的片段,像是一個文不對題的答案。
那真的只是一個片段切去了所有背景,沒有展露一丁點環境,就像是fsh軟件自帶的背景色下,小學生制作出的最粗糙的3d特效。
它只展現了一根針,一根以明秋驚師門手法打出的針。
作為首領,玉門首領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轉向了精衛的師父,他若干年來一直忠心耿耿的下屬身上。
隨后,就是這位好下屬實力不俗的師兄了。
那時還沒人知道,這一針要以明秋驚的仇恨為基、以凌一弦的毒素為骨、以江自流的拖延創造機會,還要以莫潮生帶隊,在命運的下,把每個人都送到他們應該在的地方。
鴆、狌狌、葛老。
莫潮生、凌一弦、明秋驚。
過去的仇恨凝結出復仇的種子,那種子破土而出,生根發芽,最后在花落結果的秋日里,驚現出一枚細小的牛毛針。
正是這一針,開啟了首領的死。
劇烈的毒素直沖天靈,連首領的功法反噬都因此提前了一秒,又被首領強行用渾厚的內力壓制住。
在這激烈的爭奪戰中,他背后張開的領域都不得不為之一松。
緊接著,被攔在領域外的凌一弦抓住這道空隙,手持短匕,纏身殺上。
這是個十八歲的少女,正值花朵一樣的年紀,俏美的臉龐和輪廓,隱約地激活了首領塵封的舊記憶。
那似乎也是他的下屬,第二批被植入山海兵的玉門成員,每一個都曾被首領寄予厚望。
哪怕如今,首領甚至都快把他們的名字淡忘,留在印象里的僅剩下“幫助刑天逃跑的夫婦”,但再看到凌一弦的臉,玉門首領仍然覺得熟悉。
這一刻,傳承于鴆的劇毒逆流而上,首領終于想通了整件事的全部關節。
“是你。”
注意到凌一弦激動得泛紅的眼角,也輕易看出她的目光時不時繞過自己,停留在背后躺倒的三人身上。
這其中,除了江自流僅僅是暈死過去之外,莫潮生重傷,而明秋驚則干脆是中了凌一弦自己的劇毒。
首領突然呵呵地笑了起來。
“你想要救他們”
“可我偏就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