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箭中了,很快傳來一陣野獸哀嚎的聲音。等到那聲音漸漸止了,晏既才策馬慢慢的走過去,看了一眼他新得的是什么獵物。
待他看清了,面色就是一變,很快策馬朝著觀若跑過來,如在水中撈月一般,輕巧地將她撈到了馬上。
一邊在她耳邊道“是一只小人熊,附近大約有母熊。我的箭已經不夠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里。”
居然又是人熊。晏既簡直是捅了人熊的窩了。
別人遍尋不得,與他而言確實隨便一支箭的事。
可是此時獵熊,于他們而言,卻并不是一件好事。
觀若下意識的看了他的箭筒一眼,果然里面只剩下孤零零的兩支箭了。
晏既的氣息在她耳邊,可踏莎的速度很快,她心中根本沒法有什么雜念。
他們一路向前飛奔,晏既好像根本不必猶豫就能正確的判斷出他們該走的方向。
觀若盡力觀察著四周,才發覺有許多的松樹枝椏上都系著不同顏色的布條,晏既走的方向,是銀白色的布條。
那應該是屬于他的記號。
原本觀若以為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從林中走出去了,踏莎的腳力,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
可是他們在林中飛馳了許久,始終都沒有看見營地中的那條大河。
晏既讓踏莎停了下來。因為原來每隔數步就會有的記號,忽然消失了,周圍各處的樹上都空空如也。
而他們眼前,仍然是幽深昏暗,隱藏著未知危險的樹林。
他的聲音很平靜,“你往林中走,沿途有沒有做過什么記號”
觀若也清楚大約是發生了什么事了,平靜地道“我撿了地上的松果,將它們放在樹下,當作記號。”
“可是我沿著這記號一直走,卻走到了我根本沒去過的地方。”
還遇見了晏既。
“有人改了這記號。就是不知道,改了你我記號的,是不是同一批人了。”
晏既調轉了馬頭,沿著他們方才過來的方向走,“我們先走回原處,也許我能認出來原本該走的路。”
“或者,我們按照其他人的記號走,總能走出去的。”
“若是其他人的記號也被人改了呢他們也會想到我們會選擇這樣做的。”
做這種事的只能是裴家人,李玄耀不會想要晏既遇見什么麻煩的。
他根本就不會打仗,少了晏既,他不可能輕易地擺平河東裴家的這些人。
有人要針對晏既,此時她在林中遇見他,與他同行,也走進了裴家人為晏既織的這張網里,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了。
“嘉盛和風馳也在林中,你不必擔心,我們總是能走出去的。”
就是安慰人的話,晏既也說的生硬無比。
可是他和眉瑾說話的時候,他安慰她的時候,明明不是這樣的。
觀若又想到他們前世今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景陽郡主在場的那一次。
他任由景陽郡主這樣欺凌她,什么也沒有做,轉身便走了。
無非是因為他也和景陽郡主一樣,從骨子里就覺得她是低賤的。
只不過一個不惜紆尊降貴與她為難,而另一個,連多看她一眼也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