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為我拔箭的時候,我便讓嘉盛去給風馳傳話,令他進林中去查看那些標識了。”
“可是早在那個時候,那些標記便已經被裴家的人拆下了。”
裴倦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是個膿包廢物。
“后來我同裴倦對質,他只說是因為狩獵已經結束,非是裴家之人,都已經退出樹林,因此留下也無用了。”
觀若合上了棋譜,“這不正說明裴氏的人心虛么圍獵結束,已經是半夜了。那些標識,哪里有那么要緊,要即刻便拆去。”
她想了想,又道“那李玄耀呢,妾和將軍跟著他的標識走,仍然是錯誤的。”
“將軍出事,他卻毫發無傷,那一日他還曾企圖將罪名推到妾的頭上來。”
若是裴氏想以狩獵為名,同時要了晏既和李玄耀兩人的性命,那剩下這幾萬士兵,裴氏無力盡數吞下。
群龍無首,壓在河東郡,河東郡便要亂了。
這對裴家人來說,絕不是什么好事。
晏既抬起頭來,斜睨了她一眼,“你這算是在挑撥離間么”
觀若只是說了她的想法而已,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聽罷晏既的話,她重又翻開了棋譜,語氣冷淡下去,“或許是吧,妾手無縛雞之力,連劍也舞不動。”
“恰好得了將軍的青眼,自然便想借著將軍這把刀,多進讒言,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了。”
晏既沒有理會她說的氣話,取了空白紙張,將這幾個人的名字都寫在了上面。唯獨他自己的,只寫了“阿若”兩個字。
“李玄耀一路都和裴倦在一起,因此并沒有跟著自己的標志走。而寶藍色的布條卻并沒有和殷紅色的在一起,說明它們早就已經被有心人改動過了。”
他和觀若相遇的地方在紙面中心,他的標志和李玄耀的標志,通往的是兩個方向。而裴倦的也是不同的。
“我不喜歡同別人一起狩獵,又恰好遇見一些煩心事。因此自進林之后,便一直都是單獨行動的。”
“那一夜我昏厥之后,我們有沒有再往前走,有沒有遇見什么”
觀若知道這些事情很重要,也就不再和晏既賭氣了。
“在將軍暈厥之后,妾用馮副將的馬鞭將將軍的手和自己的捆在了一起,仍舊按著那記號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晏既插了話,“眉瑾四處尋找她的馬鞭而不得,你把它弄丟了”
觀若有些心虛,不能讓晏既知道她和裴俶之間的事。“其實是妾將那馬鞭收在了身上,醒來之后千頭萬緒,一時間忘記拿給馮副將了。”
“嗯。”晏既點了點頭,“那馬鞭對于眉瑾來說十分重要。你可以繼續說下去了。”
既然十分重要,大約也就是裴俶說的那樣了。
這人不說自己打斷了她的思緒,總是這樣理所當然。
觀若心中暗惱,順著方才的話說了下去,“但是那記號很快也中斷了,妾不敢再往前走下去,因為發覺周圍有野狼。”
她把接下來的話說的快了些,“妾知道自己不是野狼的對手,更指望不上早已暈厥過去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