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無奈之下,才抽了踏莎一鞭,令它發出動靜來,吸引了野狼的目光。”
手中的棋譜開開合合,她總是看不進去的了。觀若望著晏既的眼睛,固執地道“妾自覺并沒有做錯。”
晏既也望了她片刻,而后低下頭去,在李玄耀的那條線上,亦畫了一個叉。
“我只說你心狠,又沒有說你做錯了。”
觀若盯著晏既,“若一個人做了對的事,哪怕不得到褒獎,亦不該被旁人以心狠這樣的詞來指責。”
“那你待如何”此時的信息還是有些少了,還得再聽她說下去才行。
“你放我走。”她此時都已經被綁到晏既身邊了,又知道了他將她留下來的因由,自然也不必再想逃。明知道他也不會放她走,氣一氣他也好。
“換一件事,也許我會答應你。”
裴倦一直和李玄耀在一起,很早便去準備圍獵群狼的事情了。那么那時候,裴俶在哪里,裴家其他的郎君又在哪里。
方才在眉瑾的營帳中忘記了,她手上的墨跡仍然沒有洗去,此時她看著自己的手,忍不住又煩躁起來。
“將軍也不必太高看自己,除卻這一件事,我對將軍并無所求。”
“你拿話激我,氣我的時候,亦不是沒有,何必只一直揪著我這一句話不放。”
他看見觀若又搓起了自己的手,高聲向營外的親衛道“打些水進來。”
營外有人應了是,很快便離開了。
這當然還是不夠的,“此時你于我別無所求,可未必以后也是如此。這一件事便先欠著。”
“樹林中的事情尚未梳理分明,仍應當繼續。”
觀若并沒有打算在這件事上拿捏他,她幫他,就是幫她自己。“后來妾和將軍在原處呆了許久,將軍太笨重,妾亦不敢輕舉妄動。”
“踏莎跑走之后,林中的野狼也追隨它而去了,再之后,踏莎回來,亦將伏大人帶了過來。”
她一個人清醒著,等待著的絕望,都被她忽略過去了。
她說起了她覺得或許會是線索的事情,“在那里妾一直聞見一陣若有似無的死水腥臭氣息,伏大人帶著妾去群狼圍獵之地的路上,也曾聞見過那種氣味,且比原來那處更濃。”
“在路上,妾還曾見到過殷紅色的標志,只有一處,便是在腥臭味最濃的地方見到的。但在圍獵之地,又沒有聞見過那種氣味。”
只有無數的野狼被獵殺的血腥之氣。
“從你趕走踏莎的地方,到腥臭味最濃之處,大約走了有多久”
觀若想了想,“我們是騎馬前行的,速度不算快,亦不算慢,總有一炷香的時間。”
晏既繼續在紙面上涂畫著,死水腥臭,且能傳播數里,應當是一處不小的沼澤。
李玄耀標志消失的地方離那里有些距離,可能一直聞到味道,應當已經不算遠了。
而裴倦最后出現的地方是圍獵之地,他的標記卻出現在了那一處,看來若是他們選了殷紅色,大約也會被引到那里。
看來真正暗藏殺機的,是那片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