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瑾的感謝來的有些突兀,令觀若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但觀若知道那時她自己心里的想法并不算太光彩,是當不起眉瑾這樣的感謝的。
“馮副將如此大禮,妾實在是無顏消受。妾那時也不過覺得,你們不會棄將軍而不顧罷了。”
觀若反而更感激眉瑾,至少眉瑾沒有將救晏既看作她原本應該做,且做不好就理當被責備的事。
眉瑾愛憎分明,可是她也并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前世今生,方才恐怕是她在觀若面前最動情的時候了。
觀若也是方才才注意到,其實這幾日眉瑾也是憔悴了許多的。
眼下烏青,縱然由穆猶知為她上了妝,仍然難掩疲憊之色。
這幾日晏既出事,蔣掣,刑熾,再到眉瑾,他身邊的人,境況也并沒有比他好太多。
“夜間還有事,便不在此處打擾殷娘子休息了。”
觀若也站起身來,送眉瑾出去,忍不住道“馮副將也要注意休息。如今將軍已經醒過來,又能力理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眉瑾沒有回答她,只是站在夜色中對她微笑了一下。
晏既也并沒有打算放過高世如的這件事,這算不算是對他傍晚時說的話的佐證。
觀若不知道,眼前的飯菜都要涼的透了,她還是應該早些用完晚膳,若是可以的話,也早些休息。
但晏既今日是不打算讓她消停了。
觀若才用完了晚膳,刑熾便又過來請她了,“殷娘子,將軍有事要找你。”
觀若無法,只能站了起來,略整理了儀容,便往晏既的營帳去了。
伏珺也在這里,他們看起來是剛剛一起用完了晚膳,在長榻前擺了棋盤,像是準備對弈。
既然是這樣,又叫她過來做什么。
晏既見觀若進了門,很快便向她招了招手,“過來。”他的手按在他的前胸,不知道是不是傷口疼起來了。
他今日從醒來開始,也就沒有停下來休息過。
觀若站到了近處,“刑副將說,將軍有事要尋妾。”
晏既面前的是黑子,他見觀若走過來,便讓開了位置,“今日你不是在和琢石下棋么,之下了一盤便話不投機,如何能盡興”
“不如今日我來做公證,誰都不許在下棋時說話。”
伏珺顯然并不知道晏既的安排,“還以為是你要來和殷姑娘下棋呢。”
“我是棋力不如殷姑娘,輸過一次,便很清楚自己的斤兩了。你還要在一旁看著那我更不敢落子了。”
“罷了,今日風馳還找我喝酒呢,他近來事情太多,實在也是有些煩躁了。”
晏既并沒有要放他走的意思,“人都已來了,你難道說走就走了風馳若是想喝酒,叫他把嘉盛抓去就是了。”
“我看你是不清楚自己的酒量有幾斤幾兩,你哪里會是風馳的對手。”
伏珺并不服氣,“嘉盛難道就是風馳的對手,他連我都喝不過。有些人也不必在這里說旁人,至少我和他喝酒,從來先醉倒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