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有晏既的親衛送了他的藥進來,觀若便扶著他坐了起來。
今日晏既要將無賴耍到底,如觀若方才一般,將自己的手藏到了身后去,就是要觀若喂他喝藥的意思。
既是如此,觀若見那藥涼的差不多了,便將藥碗拿起來,將勺子放到了一旁,打算直接灌給他。
“將軍喝藥,總不能和我們小女子一樣一勺一勺的慢慢來。”
這藥聞起來就很苦。
晏既煞有介事地答她,“說的不錯,不過就算是直接喝,那也要你喂我。”
觀若原本只是開玩笑,見他這樣說,也就真將藥碗遞到了他嘴邊。
晏既似乎覺得這樣也不錯,攀了她的手,很快便將這碗藥喝盡了。
“像只小狗。”她忍不住笑起來,“我以前也養過狗,只可惜后來丟了。”
“我見過的,一只小白狗。”
她很少有不忙碌的時候,在那些空閑的時間里,她會坐在門前發呆,身旁臥著一只聽話的小狗。
夕陽落下來,日子又慢又安寧。
那只小狗丟了之后,她好像有好幾日沒有出門,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家里偷偷的哭。
他就想著,要再給她尋一只相似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只相似的小奶狗,還沒有送出去,他不得不先回了太原。
一別之后,差點就是永訣。
晏既會知道,一定又是在她家門前的槐樹上偷看來的。觀若心里有一點點惱怒,便道“你是大黑狗。”
晏既的皮膚其實并不算太黑的,只是他到底是習武男子,和她相比,就有些明顯了。
說起來,男子之中她見過膚色最白的倒是裴俶。一想到他,想到白日見到他時的情形,觀若心里又不舒服起來。
“汪,汪。”
觀若的神思又回到了此刻,忍不住笑起來,“原來吳先生這碗藥,能讓人變成狗。”
“不是吳先生的藥能讓人變成狗,是你會法術。阿若,你是這山中的精怪么”
若是早知道這樣就能哄她開心,他也不必走許多彎路了。
前生想給她買衣服,她不肯要,當著面,說給她買什么,她什么都不肯要。
他只好去買了些他也完全不懂的胭脂水粉,他以為年輕的小娘子們都會喜歡的。
結果那些東西就在她桌上,幾乎不曾動過。總是不用的東西,卻也并沒有積灰,是她每日用心打掃的結果。
前生這個玩笑,他也曾開過。
觀若聽罷,沉默了片刻,忽而失去了和他交談的欲望。
她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你穿這身衣服很好看。”他忽而想起來,“你手臂上的傷是方才的摔傷么,還沒有上藥呢。”
觀若重又將袖子挽起來,“我自己來就好了,又不是大事。這衣服好看,只可惜,才一上身,就弄臟了。”
“又得怪我”畢竟是他害她跌倒的。
觀若一邊給自己上藥,一邊瞪了他一眼,“怪我自己沒用,扶不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