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只是看裴倦長的這一副豬頭樣子,怕自己的孩子也和他一樣罷了。”
身邊睡著一個丑八怪還不夠,自己的孩子也是,真要氣的慪出血來。
“并不是我看不起裴氏諸子,只怕他們的心氣與野心,真的未必能有一個強的過高世如。”
“你以為她想嫁給我,是因為從前的情分,因為她這么多年對我難以忘情么”
“不過是因為她看見了更遠的前程,覺得值得賭一把罷了。只是她的虛情假意,實在是叫人作嘔,把我說的像個負心漢,好像我們從前真的有什么似的。”
觀若想起他那句“看見頭上戴花的就煩”,忍不住笑了笑,隨口道“也許是將軍從前給了她什么錯覺,自己還不知道罷了。”
都已經到這種時候了,高世如還能旁若無人地和他談什么舊情,也難怪她能當作蛇首那件事沒發生過了。
晏既定定地望著她,“那你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他原來想問她是不是吃醋了,只是又覺得這樣太露骨了些,她必然是不肯答的。
觀若將站起來,將那本弈理指歸好生地放回了書架上。她背對著晏既,“這是將軍和高世如的事情,我為什么要生氣”
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和她從來也沒關系。
在長安那些世家小姐為了晏既爭風吃醋的時候,她正忙于生計,每一日都忙忙碌碌,連折一朵花戴都沒有心思。
晏既既然愿意讓她旁聽,便已經是心中坦蕩蕩了。
哪怕她將自己的一顆心都系在他身上,也不會為了這種事生氣,因此折損他們之間的感情的。
晏既不知何時走到了觀若身后,他的影子覆蓋著她的,也將他的下巴輕輕擱在觀若的肩膀上。
“高世如的事情你沒必要生氣,因為她是和你無關的人,是你不在乎的人。”
“可我的事,我還是希望你能在意的。”
他的話就說到這里,點到為止。言語若是再明一分,也就失去了如月光一般蒙昧的美感。
一個人若是真心喜愛另一個人的時候,對方的一言一行,看在眼中,都是不自覺添了無數的在意的。
他的下巴仍然擱在觀若身上,側過臉來望著她,等待著她的回應。
晏既的呼吸與體溫傳遞到觀若身上,他的目光太熾熱,滿滿的都是她回應不了的期待。
觀若整個人都變的僵硬無比,根本就不知道該同他說些什么。他為什么總是要這樣為難她呢。
她的手停在書架上,夜色靜了又靜,她才終于知道該如何去岔開話題,“將軍背上的傷已經不疼了么”
觀若生的要比晏既矮上小半個頭,他將下巴擱在她肩上,不免就會牽扯到他背上的傷口。
晏既站直了身體,將她停在書架上的手摘了下來,握在自己手中,“你只關心我的身體,卻從來也不關心我的心。”
說完了這句話,他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們來日方長,我不會逼你此時就給出答案的。”
晏既坐回了案幾之后,那塊碎裂的硯臺仍然在地面上。
觀若始終都覺得慌亂,干脆就接過了晏既重新取來的新硯臺,主動替他磨起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