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坐到了蔣掣床前,沉默著望著他。
吳先生寫完了藥方,看見晏既的模樣,和觀若對視了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以為不過是受傷失了些血,就算那巨蟒不干凈,臨行之前,老夫也已經準備了藥材給他帶進林中的。”
“以蔣副將的身體,不該反復起燒才是的,誰知道這事有些奇怪。”
晏既回過了頭,“先生”
“別急,先給蔣副將換一副退燒藥試試。”吳先生拿起了他的藥箱,“這藥我要親自看著人煎,將軍,你身上的傷呢,怎么樣了”
晏既面容沉肅,“我已經沒事了,先生放心。您為風馳煎完了藥,最好再去看看眉瑾,她是不是這兩日都沒有睡”
“老夫的話,眉姑娘是沒有那樣聽的。將軍放心,過會兒我回去給她看看的。”
末了他又抱怨了一句,“你們這些孩子,沒一個省心的。你們父親那會兒,可沒人是這樣不聽話的,一個個都惜命的很。”
觀若正欲送吳先生出門,刑熾又進了營帳,“將軍,吳先生。伏大人也起了高燒,劉醫官有些拿不定主意,還是想請吳先生過去看看。”
吳先生的面色也頃刻之間就凝重了起來,“老夫這就過去。”
吳先生步履匆匆,刑熾卻沒有立刻便走,“將軍,還有一件事。馴馬的士兵過來報信,說是踏莎不知道為什么非常不安。”
“它是您的戰馬,有了異常情況,那士兵不敢擅專,所以特意來報。”
晏既有些煩躁起來,“這樣的事情,也要報到我這里”
“踏莎從來最是溫馴,從未聽說它有不馴服的時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刑熾面露為難,低聲嘀咕,“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觀若有些不忍得,出面安撫晏既,“將軍此時沒有時間,若是放心,就讓妾過去看看吧。”
旁的馬她根本就不會主動靠近,若是踏莎,她還是很關切的。也許是在林中受的傷還沒有好全,所以才有些不安吧。
馬廄離這里有些遠,晏既是走不開的,也只能讓她去試試了。
“若是不行,再回來尋我。”今日一上午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不對勁,這已經是他說的最溫和的話了。
觀若同刑熾一起出了蔣掣的營帳,他便同觀若道了聲抱歉,“伏大人那邊還需要人,我只能一個士兵陪殷娘子過去。”
觀若很理解他,“刑副將自去忙碌吧,妾可以自己過去。”
晏既身邊的兩個副將如今都不管事了,營中所有的雜事,千頭萬緒,都需要他一個人來處理。
刑熾同她點了點頭,還是指了一個士兵陪著觀若過去。
踏莎今日看起來的確很不安寧,觀若一路朝著馬廄走,在遠處便聽見了它的嘶鳴聲。
待走到近處,刑熾指給她的那個士兵就算是完成了任務,同她行了禮,先回營地去了。
只留下觀若和一個馬倌一同面對著踏莎。
她還以為她已經不再害怕馬了,可她走到踏莎面前,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害怕,猶豫著不敢上前。
那馬倌似是有事,面露為難,“姑娘,營中還有其他的馬需要小的照顧,不能一直留在這里,您看”
觀若也無法,只能強裝出鎮定來,“請您先去忙吧,這里交給我。”
那馬倌討好地笑了笑,很快就消失在了觀若的視野里。觀若看了看四周,仍然和上一次一樣,她能看見遠處晏既的親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