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的臉龐果然就微微紅起來,笑著瞋了他一眼。
等她進了營帳,才忽而想起來晏既方才說了什么。雖然蔣掣已經醒了過來,眉瑾卻又已經守候在蔣掣的營帳中了。
晏既進了門,眉瑾自然很快站了起來,和晏既行了禮。目光似是無意識地掠過了觀若,如同被灼傷一般,很快又轉向了蔣掣。
“下午喝過藥之后,風馳的燒就退了。”
“吳先生說只要再吃幾日的藥,便能好全了。天色不早了,將軍自己身上也有傷,還是該早些休息。”
觀若在心里嘆了口氣,她一直都能窺見眉瑾的心思。
她對蔣掣的好,也許的確只是為了還情而已,而她對晏既的心思,卻是最特別的。
人生中最黑暗的幾年彼此相伴,如今又在努力一同走向光明,這樣的感情,她其實是很能理解的。
晏既的心情,顯然已經比上午時好了許多,他壓低了聲音。
“風馳此時是睡著了讓醫官過來守著吧,你已守了兩日了,不要再為難自己的身體了。”
眉瑾從來都是個執拗的人,“上午遵從將軍的吩咐,已經好好睡了一覺了。”
“我怕風馳的病還會反復,醫官不如我細心,與其回了自己的營帳也睡不著,還不如就在這里守著他。”
“風馳從未要求你還他的情,你再這樣守下去,又叫他傷好之后如何還你的情呢眉瑾,你明知道他對你原本就是不一樣的。”
眉瑾驟然回過頭來,望向晏既的目光中寫滿了不贊同。
“是將軍誤會了,并非我誤會。我與風馳之間,從來只是同袍之情,請將軍不要再提起這樣的話,令彼此尷尬了。”
“眉姑娘與我,或許只是同袍之情,可我于眉姑娘,已經早就不是了。”
蔣掣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過來,他已經燒了太久,嗓音嘶啞。
可是他說的話,話中的含義,仍然精準地傳遞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觀若很快取了一旁的茶壺過來,倒了一盞茶,交給了晏既。
晏既接過來,扶著蔣掣坐了起來。
蔣掣沒有急著喝茶,先忙著道了謝,“多謝將軍與殷娘子。”而后很快將那一盞茶飲盡了。
眉瑾一直僵在原地沒有動。
蔣掣輕輕咳嗽了一聲,“我方才說的話,并非是我要強人所難。只是瀕死一回,忽而發覺有些話沒有說出口,實在是有些可惜。”
“既然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什么時候就會結束,怕有些話來不及,還是早些說明白更好。”
沒有人再說話,晏既和觀若是知道自己不該說話,眉瑾卻是不知道該說什么。
良久之后,眉瑾才道“可是風馳,你也是一直知道我的心意的。”
他們的心意是錯位的,沒有交給應當交給的人。
這世間兩情相悅,原本就是無比困難的事。
蔣掣笑了笑,神色豁達,“原本也不是要你肯定的回答,只是成全我自己而已。”
觀若心中有無限的惋惜,忍不住望了晏既一眼,才發覺原來他也正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