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不過留了一日的時間,給營中才剛剛經過一場慘烈戰役的將士們休整,便如同觀若說的那樣,又向前行進了數里。
大軍向前行進之后,安營扎寨之處,不過距離安邑十數里。
觀若所住的地方,和晏既也越發接近了。只是裴凝出嫁的日子近在眼前,他們沒有機會再讓時間慢下來,讓他們耳鬢廝磨。
只能偶爾在兩個人都恰好出帳的時候遙遙地望一眼彼此,令彼此安心。
到十七那一夜,觀若在營帳中坐立難安,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尋伏珺說話下棋。
她腿上的傷雖然好的差不多了,可是她不是軍人,是不會上戰場的。
觀若到伏珺那里的時候,她正在看書。一旁放著一壺酒,自斟自酌。
她見觀若過來,總是很高興的,“殷姑娘,過來陪我下棋。”
觀若很快笑著走了過去,目光卻落在她那一壺酒上,“伏大人在喝什么酒,聞起來很清香。”
伏珺便將那酒壺拿起來,輕輕晃了晃,更多的酒氣氤氳在營帳中。
“是菊花酒,從裴府出來的時候,我一起帶出來的。”
“幸而是藏了這些,不然安邑被團團圍住,我又不如明之有手段,這段日子就要渴死了。”
伏珺將話說的夸張,觀若只是笑了笑,“前幾日將軍和我進入山中,見到一棵山茱萸,回來的時候還說要找伏大人要菊花酒喝,沒想到伏大人這里果然有。”
伏珺站起來,很快又取回來一個酒杯,“有倒是有,只不過不多。要給明之那樣胡喝,是決計不夠的。”
“殷姑娘也嘗一嘗”
她早已經察覺到觀若的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了那菊花酒上。
大戰在即,浮三大白之后好生地睡一覺,于她們這樣呆在后方的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觀若沒有同伏珺客氣,“不知道這酒烈不烈”
她的酒量并不好,就是從前在宮宴上喝那些專供給女眷喝的酒,頭幾次她喝下去無知無覺,回到永安宮里的時候也十分難受。
后來袁姑姑就不再讓她喝了,總是叫人將她杯中的酒換成完全不會醉人的鮮果做成的飲品,色澤與酒相似,不會被人發覺。
伏珺便道“對于不會飲酒的人來說,恐怕是有些烈的。不過烈酒又何妨,殷姑娘今夜不過但求一醉而已。”
“你放心,我會叫人把你送回去的。”
伏珺這樣說,觀若還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她說的話也令她十分心動。
她就是想醉一場,醒來的時候晏既在她身旁,告訴她一切都結束了,他們是贏家。
于是她端起酒杯,一口飲盡了杯中酒。
伏珺連忙攔她,“倒是也不必這樣快,這一壺美酒價值千金,要細細地品才行。正好殷姑娘也可以陪著我說說話。”
對于不會喝酒的人而言,除卻一點清香,烈酒入口,只剩下辛辣。
觀若被辣的不得了,勉強忍住了,才沒有在伏珺面前失態。
伏珺看著她的模樣好笑,故意問她,“殷姑娘,這酒的味道怎么樣”
觀若苦笑了一下,“除了辣,什么都沒有感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