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珺大笑起來,“殷姑娘和我從前倒是很相似。”
她面上浮現出了回憶之色來,“我第一次喝酒,應該是在我七歲的時候。”
“是阿翙就是二皇子,偷偷從娘娘的庫房里拿出來的一壇酒。”
“他招徠了一眾狐朋狗友,趁著娘娘出門,躲在偏殿的角落里,坐在錦毯上喝酒。”
“那時候我們中間其實沒有人會喝,我心里覺得不好,就是不想喝,可也不能做一個異類。”
“一杯酒分到我面前,我只能勉強將它一飲而盡了。”
哪有男子不會飲酒小小年紀的阿翙豪言壯語。
她也只能將自己當作男子,不能留下任何破綻,叫人發現她的不對。
久而久之,她的酒量至少是和明之不相上下了。不知道若是阿翙活到如今,他們三個在一起
伏珺舉起面前的酒杯,如她方才所說,一飲而盡。
她繼續說了下去,越想越覺得好笑,“那一群人都嘗過了這酒,一個個都面露難色。”
“只有明之這個傻子逞能,說這酒好喝。一杯喝完,還要接著喝第二杯。”
“結果第二杯才喝到一半,他就醉倒了,直直地摔在錦毯上不省人事了。”
想起那時的情形,伏珺還是覺得很好笑,她為觀若滿杯,又為自己斟上了酒。
“那一日的最后,我是最后一個醉倒的。阿翙消失地太久,娘娘著人出來尋找,最后在偏殿里找到了一群醉鬼。”
“阿翙的朋友大部分都是臣下的孩子,第二日梁帝上朝,便收到了一堆大臣們請罪的折子。”
她輕笑了一下,“只有我是無父無母,沒人關心的孩子。”
伏珺也不等和觀若碰杯,又是一杯酒下肚。
她這才想起來要招呼觀若,“殷娘子怎么不動杯不用怕,一邊談話,一邊喝酒,就不容易醉了。”
觀若聽著伏珺的話,懵懵地舉起了酒杯,它好像在她眼前幻化出了無數個。
她勉強將杯中酒送到唇邊,酒水才剛剛沾唇,她就無力地趴到在了伏珺的桌前。酒杯落地,酒水漸在了她的衣裙上。
伏珺目瞪口呆地看著觀若,一口酒還沒入喉,差點一下子噴了出來。
她勉強咽下了那一口酒,輕輕地推了推觀若,喚著她,“殷姑娘,殷姑娘”
觀若面色潮紅,無論伏珺如何推她,她都沒有一點動靜。
伏珺忍不住笑起來,慢條斯理地飲盡了杯中酒。
而后笑起來,自言自語道“這小夫妻倆還都是一樣的,都是一杯就倒。”
“總是留下我一個人,只能自己喝完剩下的酒。”
她喚進了營外的親衛來,“去看看將軍在做什么,若是無事,便同他說殷姑娘在我這里,請他過來一趟。”
伏珺又斟了一杯酒,做出了要同人碰杯的模樣。
也許是隔著這些年的時光,在和那一日偏殿中醉的橫七豎八的孩子,和那個心不甘情不愿的她自己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