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一直等到晚膳時分,方才等到晏既踏進她的院門。
她一瞬間仿佛幽怨起來,感覺自己像是被鎖于重重深閨,盼著丈夫歸來的女子一般。
晏既自然是察覺不到她的心思的,他在院子里轉了轉,看著伏珺替觀若準備的那些又算聘禮,又算嫁妝的東西,看起來是很滿意。
他進了屋子來,“琢石準備的不錯,等來日她成婚,我也給她好好準備一份禮物。”
觀若原本在看晏既給她的一本書,此時便隨手放在了一旁。
而后迎上去,替他解下了披風,“吳先生的事情,到底怎么樣了沒有泄露出去什么吧”
晏既攜著她的手在一旁坐下,“你放心就好了,吳先生用量精準,安邑中的這些庸醫,是絕查不出來究竟是什么原因的。”
他冷哼了一下,“不過是只能勸他多些節制,再喝一些補藥,慢慢地就會恢復了。”
“李玄耀哪里能接受的了慢慢此時是最風平浪靜,也是他最有心思的時候。等一啟程去三川,哪里還能過這樣舒服的日子。”
“更何況這件事事關尊嚴,他要殺了那些大夫,是一時的憤怒,也是不能讓他們把消息流傳出去。”
不要說是什么名醫,李玄耀今日幾乎將安邑中略有一些名氣的大夫都請過來了。人食五谷雜糧,誰能不生病,又有誰能離得了大夫。
而大夫亦只是凡夫俗子,能治病救人,未必就能規范自己的德行,不透露病人的隱私。
若是流傳出去,且不說他李氏宗子的身份還能不能保住,真是要叫天下人都恥笑了。
“李玄耀是活該,只要吳先生沒事就好。”
觀若深吸了口氣,“他既然敢造那樣的孽,就該想到會有今日才是。有些事他想要瞞,又如何能瞞的住。”
妾室可以隨意呼喝,可以賞耳光趕出去,說換就換。
可李玄耀的妻子姜氏馬上就要到達河東了。她是為嫡子而來,仿佛是這天底下最正當的理由,李玄耀能拒絕與她同房么
總是要發現的。
發現之后,又要鬧出多大的動靜來他只看戲就是了。
晏既望了窗外一眼,他今日似乎心緒不佳,“這是他們自己的事,與我們無關。”
他想盡力地將觀若與李氏的人隔開,李玄耀總是對她不懷好意。
觀若點點頭,也不再想談論這件事了。
“穆姑娘下午來找過我,說想要離開這里,是我之前允諾她的。”
她觀察著晏既的臉色,他并沒有在注意著她,只是一直望著窗外,仿佛有什么東西很吸引他。
觀若繼續說下去,“我想著她在這里總是難免要遇見李玄耀,難免要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不如還是早些離開吧。”
晏既并沒有答她的話,而是望著窗外,“琢石。”
觀若也望過去,果然見伏珺進了院門。她身后跟著一個捧著木盤的侍女,盤中放著一件正紅色的衣裳,十分惹眼。
觀若心中有了預感,這幾日她一直都在盼著這件事。
果然伏珺便道“明之你來的倒是巧,我來給殷姑娘送嫁衣的。”
一走進屋子,伏珺便直接接過了托盤,將那侍女打發走了。
而后將那托盤放在觀若面前的桌子上,“殷姑娘,這是安邑中最好的繡娘趕工了半個多月才做出來的。”
“你好好看看,若是有不滿意的地方,還有時間能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