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知道,若是沒有看到那幅畫,這幾日,她原本都應該是很歡喜的。
“我離開了他,卻并不代表我想要讓他死。”
裴俶順著觀若的視線望了窗外一眼,這一夜的月光,于他而言,卻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意義。
“那一日南虞質子過來尋你說了什么”
她心里還有晏既,卻也的確是決定要離開他了。伏珺曾經出來攔她,并沒有阻攔住。
他清楚這一點就好。
觀若閉上了眼睛,輕輕嘆了一口氣。她明明已經睡了好幾日,卻仍然覺得很困倦。
那一口血,好像將她的所有精神也都吐了出去。
她知道裴俶是執拗的。他既然知道這件事,想要問一問,便一定會想辦法知道答案。
裴俶是睚眥必報的小人,若是從她這里不能知道,他已經誤解為伏珺想要阻攔她,說不定就會去找她的麻煩的。
“沒有說什么,只是給了我一瓶藥。又受我所托,照顧我留在晏明之那里的朋友罷了。”
觀若想了想,還是添上一句,“我同她說我和晏明之之間已經覆水難收,她一個字都沒有勸我。”
不要去找伏珺的麻煩,也再不要去找晏既的麻煩了。
爭天下是爭天下,到那時大家都是對手,無論陰謀陽謀,要拼出一個你死我活。
可為了她,卻不必了。
下一刻裴俶的話,卻讓觀若的如古井一般平靜的心,重又泛起了漣漪。
“南虞質子,居然是個女子。看來南虞是真的不將梁朝當回事,不將高熠當回事。”
觀若定定地望著他,語氣不善,“你是怎么知道的”
裴俶并不在乎觀若的惡意,他也不急著回答觀若的問題。
“阿若,看來你早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晏明之當真是信任你,居然敢把這樣大的事情,事關梁朝與南虞兩國的事情,也都告知于你。”
觀若別開了眼。
“我在出城的路上遇見了她,想來她應當是出來阻止你的。”
“晏明之身邊的人,我最是不知道她的底細,所以想著既然遇上了,她又做了讓我惱怒的事,不如便好好打一場。”
反正是晏既身邊的人,傷了也就傷了。只要不死,觀若知道的可能性就很小,沒有什么太大影響。
“打斗之間無意扯落了她的發冠我原來就覺得他有些像女子,身量纖纖,聲音亦太細了些,毫無一點男子的渾厚。”
他還一直以為南虞皇室便是這樣的矮腳馬,所以才一直抵擋不住梁朝的軍隊,只能俯首稱臣。
好不容易得了兩個兒子,還不得不送了大兒子到梁朝來當質子。
原來送大兒子過來不是尊重,只是因為這個所謂的“大兒子”,根本就是個不受重視的女嬌娥。
這么好玩的事情,他居然這么晚才知道。
“阿若,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和她行跡親密的。哎我原來還想叫人散布一些你和她的謠言的。”
“李玄耀那些話畢竟太假,真正的兄弟相爭,那才有意思。”
裴俶似乎永遠也不憚于承認他做的壞事。她來不及去查證的事,他今日都告訴她了。
那就說的再多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