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回答沒有,我便不會再同你提及這件事了。”
因為這樣對李媛翊也不公平。
她和晏既是至交好友,也與李媛翊一樣是女子。
這個問題,晏既很快便回答她了,“我并不喜歡阿媛,甚至好像也沒法將她當作妹妹。”
要眉瑾那樣可以隨意說話的才是妹妹,他會一直包容她。可李媛翊并不是。
或許他們再熟稔一些,能做朋友。
“我射第二支箭的時候走了神,只是因為我想起了阿若。這世間所有女子,我只愛阿若,今日是,來日也是。”
已過去的前生亦是。
他只是想起從前他們談及李媛翊的時候,她言語之中那種若有似無的醋意。
他很想要擁她在懷中,令她什么都不必擔憂。
過去的十數日里裴俶侍奉著蕭翾風雪兼程,去了長沙郡。蕭翾一離開南郡,要獲取她的消息,便不是那么困難了。
蕭翾和裴俶都不在蕭家,觀若應該過了一段安寧的日子。她從來都是這樣隨遇而安的。
而今夜天涯人共度子時,期盼新年,她會同誰在一起
“縱然她如今不在我身旁,我也不會背棄我自己從前立下的誓言,我不會娶旁的女子為妻,兩相耽誤的。”
伏珺嘆了口氣,“這畢竟是你的事情,我不想勉強你,也不會勉強你。我只是希望你能過的快樂一些。”
晏既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你放心好了,我會快樂的。”
“等年后重整兵馬,我同鐘家的人算清楚了這筆賬,我就會很快樂的。”
他到底也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等他們真正拿下潁川,他和眉瑾這些年心中的仇恨,或許便可以消散許多了。
伏珺望著他,從他眼中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你的快樂,能不能不僅僅是集中在這些事上呢自從殷姑娘離開之后,你的生活里便一點樂趣都沒有了。”
晏既回避了她的眼神,繼續朝前走,“我身邊不是還有你們么”
“除卻打仗的時候,平日騎馬射箭,喝酒下棋,和從前是一樣的。”
曾經陪在身邊的人不在了,便不可能是一樣的。
這一口氣嘆了又嘆,伏珺自衣袖中取出了晏既新送她的一朵玉樓瓊勾,插在了鬢邊,重又走到了晏既身旁去。
她指著她鬢邊的花,“明之,你看我簪花,好看么”
晏既望了她一眼,仍然如小時一樣壞,不肯贊她好看,“你要學宋時男子簪花么倒是也未嘗不可。”
這一朵玉樓瓊勾,同他送觀若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有更多的花瓣,也越加不像云蔚山中那些單瓣的白色芍藥花。
“娘娘從前也是這樣說,她還曾經把她鬢邊的一朵給了我。”
那時候她覺得男子束發的玉冠之旁,再襯上一朵花,只有不倫不類。娘娘卻不這樣想。
“她說我戴著這朵花走到長安街市上去,或許能在引領起時人風潮,令梁朝的美男子們,也都如宋朝人一般簪花。”
所以她特意取出了這朵花來,戴著它去見娘娘,告訴娘娘新年又來了,夏天也很快就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