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若跟著凌波往昭陽殿走。一路上遇見行人,似乎面上也殊無喜慶之色。
按說下人該是最喜歡年節的,無論多少,主家總有賞賜,便不知道是不是蕭翾不喜見人面上歡容了。
觀若有心再打聽一下投壺之事,“不知道今日投壺,都有誰參加往年得一城之稅賦的人,又都是誰”
凌波便答她,“蕭宅之中人口不多,往年就只有幾位小姐,蕭七夫人,還有大人手下幾位得臉的女官參與而已。”
“最擅投壺的是大小姐,她”
說到此處,凌波已覺失言,便又道“這幾年都是二小姐得了頭彩,得了甘寧城一城的稅賦。”
在蕭翾豎起反旗之前,南郡的稅賦,大多是要上繳國庫的。她居然敢這樣做
凌波說起蕭鷂和蕭鷴的時候,神情是完全不一樣的。
說起蕭鷂親熱,說起蕭鷴卻冷淡。她是蕭翾身邊最為親近的女官,她的態度能夠告訴她許多。
觀若不能再追問蕭鷂的事情下去,只是道“昨夜長生殿中的那位夫人,便是蕭七夫人么”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雖然不算是初來乍到了,只是沒有如何出過門,不識得這位夫人。”
“又怕待會兒見了蕭大人與七夫人失禮,所以懇請凌波姑娘指教我。”
此去昭陽,已經不剩下多少路程了。
凌波加快了語速,“蕭七夫人是蕭大人七叔父的夫人,向來與我們大人交好。”
“昨夜七夫人的女兒十三小姐有些不適,因此沒有出席。”
“今日她卻是在昭陽殿中看人投壺的。”
這一位十三小姐,應當是和蕭翾同輩的,只怕年紀上卻和蕭翾的女兒差不多。
蕭氏是大家大族,人丁興旺,有這樣的事,也是很尋常的。
只是不知道蕭氏其余人住在哪里,是住的離蕭宅很近,所以十三小姐可以在今晨的時候過來蕭宅,還是她昨夜就已經歇息在蕭宅里。
才邁進宮門,空曠的廣場上,便聽見一陣歡聲笑語。
總算是有了幾分新年之意。
蕭翾坐在廊下的一條長榻上,還有一個面容十分艷麗的年輕姑娘被她擁在懷中,她是笑的最響亮的一個。
這女子應當便是十三小姐,果然和蕭鷴她們看起來一般大。
只芳蘭一朵斜把云鬟壓,益發襯得面頰明艷無瑕。
另有昨夜的那位蕭七夫人坐在她們身旁,也笑著看廣場之上眾人投壺。
蕭鷴始終是肅容而立,不見一點笑模樣。
蕭鹮要好些,只是一見凌波將觀若帶了過來,面色也頃刻就變得不太好看了。
蕭鹮的城府太淺了。不知道是不是出身太好,所以不必看旁人臉色,也就從不掩飾自己的臉色。
有蕭翾在,觀若自然是不會去理會她,同她一般見識的。
她走到蕭翾面前,躬身行了禮,“見過大人。”
而后又轉向蕭七夫人,“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