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翾淡然地點了點頭,隨口問她,“上午都在做什么,怎么不見你過來請安,同我討壓歲錢。”
她點了點懷中少女的鼻尖,“看看這一個,身上風寒還沒有好全,想到要討壓歲錢,便是風雪飄搖的天氣,也能一大早跑了過來。”
那少女便嬌笑起來,“哪里的賞賜也比不得三姐的,一點風寒算得了什么。”
她微微揚了下巴,指著蕭鷴,“我若是阿鷴,隨便投幾支箭便能得甘寧一城的稅賦,我一定昨夜半夜便過來陪三姐了。”
她說完這些,自己先笑起來,而后很快用手帕掩了口鼻,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蕭翾一面嘲笑她,“還昨夜半夜就來呢,若是半夜便來,你今日便要凍的連床都起不來了。”
一面卻更幫她裹緊了蓋在身上的一張雪豹皮,十分憐惜的模樣。
蕭翾此時看起來便與尋常富貴人家的婦人無異,又同蕭七夫人道“我難得見阿翎一次,七叔母真是將她養的越發嬌氣了。”
“不過女兒家嬌氣也好,總歸身邊有疼愛她的長輩。越性嬌些,有自己的主意,才不會被男子輕易地欺騙。”
她的目光移動起來,落在站在一旁,背對著她們的蕭鷴身上。
語氣漸漸不善起來,“若不是害怕又傳出什么流言,說阿翎看似是我的妹妹,實則是我的女兒,我真想日日都將她帶在身旁呢。”
竟是蕭翾自己提起了方才袁音弗同她說過的謠言。
有這樣巧
今日蕭翾待她,并不似平日熱絡,總不會是方才她才和袁音弗說了什么,她就已經知道了。
她背上慢慢地生出了一些汗來,黏黏膩膩,十分難受。
蕭鷴像是沒有聽見蕭翾的話,見妹妹蕭鹮投完,又中一籌,便也自己上前去。
她將一支箭拿在手中,略微判斷了一下風向,而后快準狠地將手中的箭矢投出,箭矢插進壺中,卻并沒有直接落下去,而是倚靠著壺壁。
微微搖晃了一下,便停在了那里。
觀若沒有玩過投壺的游戲,蕭翎卻一下子興奮起來,舉起手來鼓掌,又蹭掉了身上的那張雪豹皮。
“依桿依桿這是十籌阿鷴,你太厲害了”
蕭鷴并未如何,反是蕭鹮回過頭來,神色中頗有得意,仿佛是自己投中了一般。
“十三姨母,你用的著這樣興奮么,也不是第一次見二姐姐投壺了。”
蕭翎笑容甜美,“那我也是難得看到嘛。你是我的外甥女,怎么還教訓起我來了。”
蕭鷴氣定神閑地回過頭來,目光中仍然有那一日觀若所見的執拗與挑釁。
“大人,看來今日又是我要贏了。”
蕭翾還沒有說話,蕭翎對蕭鷴道“阿鷴,我最喜歡吃甘寧的桂花糖藕,到時候你得了稅賦,記得送一些過來給我。”
蕭鷴望著蕭翎笑了笑,才聽蕭翾道“既以甘寧稅賦為賭,母親是不會賴賬的。”
“前些年你所得的一切都有你自己的人記著帳,今年也如是。”
蕭鷴便低了頭,做出了恭敬的模樣來。
只是蕭翾很快又道“我已將陸將軍召回,此時雖然還是正月里,風烈雪重,可長沙也不能無人駐守。”
“你明日便出發往長沙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