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要關心一句的,“這兩日阿媛如何,你可有讓人看著她”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沒有在醒來的時候便看見她。
“截了她的信件,我已經同李姑娘道過歉了。”
“李姑娘理解了我,我也同她說過,等到將軍醒來,才會決定是否將她的信送出去。”
伏珺去尋李媛翊的時候,她一身素衣,長發披散,赤足站在屋中,出神地望著窗外飛花。
卷簾不語,誰識愁千縷。她本該是只生閑愁的閨閣女兒家。
伏珺心中不由得也起了一些憐惜。
李媛翊的信中最后說,若是她的父親李郜執意如此,那么她便會立刻自盡,替她的父親償了這不忠不義的罪名。
也免得晏既兩相為難,延誤了戰機。
“她其實也很關心你,只是她從前沒有做什么,都難免瓜田李下。”
“如今你昏迷,她一個未嫁之女,雖然可以借著表兄妹的名頭過來探望,卻終究不好。她只是在屋中日夜為你祝禱而已。”
“你可以放心,我和李姑娘約好了,在李郜回信之前,她不會做什么傻事的。”
在李郜回信之后,就算結果不盡如人意,她也不會讓她做傻事的。
伏珺并不是想在晏既面前為李媛翊說什么好話,這些也不算是什么好話,她不過是陳述了事實而已。
李媛翊的確就是這樣好,深明大義。
她明白她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便不會用一些并不正當的手段,繞過最重要的東西,直接先到達終點。
晏既嘆了一口氣,“若是她能與李玄耀調換一下,或許李郜也就不需要這樣激進,走這些路子了。”
如今占據了長安的隴西李氏,子孫不成器,仍然要和那些無名小卒一般,動這些歪腦筋。
在旁的女子身上,他想不到那些旖旎春事,“將來無論李家如何,我都不會虧待阿媛的。”
這便是他最重的承諾了。
他已經醒了,這封信還是要送出去的。原本便不該攔下來。
李媛翊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他便不必那樣強硬,大可以裝作昏迷,不理諸事。
他并不畏懼他的父親,也不畏懼天下悠悠眾口責難他不孝。攻訐再多,他都不會承受不住。
只是投鼠忌器,太原城中,不是只有他父親一個人。
他也不希望因為他的舉止,影響到這一生已經足夠不幸的母親。
伏珺在心里嘆了口氣,她知道晏既是不會折變他的心意了。這世間的情意總是參差,無法可想。
“你說,阿若在蕭翾身邊,她會知道我受傷的消息么”
所有該說的正事,都已經說過一遍了。
他想念著她,閉上眼,望見一片沒有邊際的青青春草。他站在草地之上,看著她朝著他走過來。
春草總生離恨,他等不到她走到他懷中的時候。
“便是與蕭翾暗中達成了協議,也是我們透露給她的消息更多,她透露給我們的消息少。”
更不要提,是與殷姑娘有關的消息。
這不過是晏既劫后余生的慶幸,清醒之后的迷思,他或許也不需要她的答案。
伏珺站起來,她該去為他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