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這件事原本便只是蕭翾的計謀,令蕭鷂做了羅家的臥底。所以她才能夠在這樣的時候重返長沙郡,為蕭翾守臨湘城。
而這件事于他更重要的影響是,裴俶同樣也會回到蕭宅之中。
想到裴俶,晏既很快又想起一件事,“李玄耀似乎已經知道袁氏的事了,同我打探過幾次蕭翾的消息。”
“他對這個孩子的態度還是熱切的。”
可是要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從蕭宅中帶出來,卻是連他都做不到的事。
伏珺沉思了片刻,“這樣看來,恐怕還是裴靈獻將這個消息透給他的。”
她和晏既議定了不將這個消息告訴李玄耀,她沒有在背后做什么手腳,問心無愧。
晏既冷笑了一下,“自從李玄耀知道這件事,整個人忽而比他剛從隴西出發,準備逐鹿天下還要積極。”
“他一直在追問我,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拿下南郡。”
也不知道裴俶是怎樣令他相信袁氏的那個孩子就是他的。他從前對青華山軍營之中的嚴氏,可不是這個態度。
而他們如今兵臨陽翟城下,久久不能成功,犧牲將士的性命,晏氏與馮氏的仇恨,在他眼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伏珺也忍不住語帶嘲諷,“在有些男人眼中,有一個自己的后代,居然比做皇帝還要重要。”
“這話不錯,于世間許多男子,都是這樣的。可放在李玄耀身上,便也是錯。”
晏既笑了笑,“在他眼中,他父親李郜便是要先做皇帝的,他想要做太子。可是一個沒有后代的人,如何才能做這個太子”
伏珺睨了他一眼,“如今還有一個人,十幾年沒有子嗣,還在做皇帝呢。”
她說的自然便是龜縮于薛郡,茍延殘喘的梁帝。
之前還有聽聞他的嬪妃有孕,到了如今,已經是顆粒無收了。
春日終將盡,可伏珺仍然是日日犯春困。
白日睡的太多,夜晚便總是要睡不著,她將晏既拖了起來,“不能總是歇著,不若再去花園中走一走。”
“你院中的桃花都謝盡了,昨夜我在花園中遇見了李姑娘,倒是覺得春色還好。”
若是再不留心細賞,春日便真的要過去了。
晏既難得地沒有拒絕她,隨著她一起,往府邸的花園走。
“你方才提起了阿媛,這小半個月來,她過的可還好”他還是感念她的仗義的。
伏珺很快回答他,“不曾收到李郜的回音,她日日素衣素容,膳食也幾乎是怎樣端進去,便怎樣拿出來,整個人瘦了許多,又怎會好”
“她原本可以清清白白地喜歡你,這件事一出,反而做什么事都顯出刻意來了。”
伏珺將話說的這么白,晏既又覺得有些不自在,很快別過了眼去。
卻在一片花紅柳綠之中,正好望見了一身月白衣裙的李媛翊。
不止是她,還有李玄耀,他們似乎是在爭論什么。
伏珺并沒有注意到晏既的眼神,仍舊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么,繼續往前走。
晏既下意識地慢下了腳步,遠處的情形卻忽而激烈了起來,不知是李媛翊說了什么,李玄耀忽而伸手,重重地給了她一個耳光。
李媛翊身形瘦弱,哪里能受的住這樣的搓摩,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玄耀,你這是在做什么”
晏既快步前行,不過片刻,便走到了他們兄妹之間。伏珺也跟在他身旁,伸出手欲去扶李媛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