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你還在看什么,不肯走到我身邊來”
蕭翾的語氣很平靜,并沒有絲毫怒意。觀若方才被崔曄吸引了目光,渾然沒有發覺蕭翾其實正注意著她。
她收斂了心神,上前幾步,跪在了蕭翾面前,“妾身殷氏,拜見大人。”
觀若低著頭,看不見蕭翾的神情。
她只是聽見綠綺被輕輕放下,有人退出了內殿,掩上了門。
“阿若,這一個月來,你過的可好”
明明知道會被問到這個問題,可觀若還是沒有想好要怎樣回答。
“雨打梨花深閉門。大人,已經是四月了。”
忘了青春,誤了青春,她不想繼續這樣下去。
觀若面前,出現了一只瑩白如玉的手,蕭翾要攙她起來。
觀若不過將她的手放在蕭翾手上,輕輕借了一點力,便在她身旁站定了。
她心里有一點訝異,原本她想同樣問一問蕭翾這個問題,可卻很快發覺,她不必問了。
也許是因為之前的那一場風寒,蕭翾看起來實在老的有些厲害了。
第一次見面之時,她那副完美的容顏已經不復存在了,也就只有面前的昏鏡,才能騙過她,令她覺得她還是和年少時一樣的。
而方才不過觸碰了蕭翾的掌心片刻,也察覺到她的身體冰涼。
殿中分明暖融如春日,觀若穿著女官的官服,幾乎手心里都要滲出汗來。
是蕭翾穿的太少了
觀若心中生出悲戚與恐慌來,卻不能被蕭翾察覺。
于是她自懷中取出了那封書信,恭敬地用雙手奉給了蕭翾。
她嫌蕭俶碰過不好,今晨天色未明時便起來,又將這封書信重新謄抄了一遍。
“這是這一個月來,我在綺年殿中的所思所想。請大人過目。”
蕭翾并沒有接過去,只是伸手取過一塊絲緞,將面前的銅鏡遮蓋住了。
而后站起來,重又歪到了長榻上去,像她從前一樣。
“這不是應當給我看的東西,這一個月你能想到什么,都是你自己的事,與旁人無關。”
蕭翾似是覺得香爐中的香燒的不好,隨手拿起茶盞,倒進了香爐之中,很快便不再有任何的香霧了。
但那淡淡梔子的香氣仍然在鼻尖,蕭翾忽而嘆道“這世間的路,終歸是你一個人在走的。”
同樣的道理,她也早就已經同她說過了。
只要是只關乎她自己的事,想怎樣抉擇,不必與旁人道歉。
在聽聞阿鷂出事的那一瞬間她就明白了,她自己也有諸般弱點,憑什么要求一個比她年輕的多的女子,做的比她更好。
她的生氣,不過是在氣她自己。
蕭翾同觀若招了招手,“阿若,你到我身邊來。”
觀若很快朝著蕭翾走過去,如從前一般,依著蕭翾坐下來。
蕭翾的精神看起來仍然不是很好,與從前那種意態慵懶的模樣是不同的。
她問著她,“方才為什么一直望著崔蘊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