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梁帝也知道楊氏有所不妥,只是他沒有確切的證據,便不能將可能為他所有的勢力先推出去,而是想盡辦法讓這些力量為他所用。
要從碭郡調兵去泗水,楊氏自然不愿意,可不愿意就是抗旨,要為天下所有忠誠于梁帝的子民一同討伐。
要怎么處理,也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會稽謝氏若是也出兵援助了泗水,那么梁帝再想要讓他們同時對九江用兵,也就難了。
算是同時解了蕭翾將來可能有的困境。
一封信寫完,晏既放下了筆,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
伏珺正打算去為他倒一盞茶來潤一潤,便見吳先生挽著藥箱,連門也不敲,便進得門來。
他神色有些不好,一進門便先埋怨晏既。“都說了,讓你一咳嗽起來,便要讓親衛過來尋我。”
“果然小時便不聽話的人,到如今也不會聽話。”
“若不是你的親衛過來尋我,我都不知道你又咳地這樣厲害了。肺是不想要了”
吳先生將藥箱放在了桌上,很快從里面取出一瓶藥,隨手丟給了晏既。
“這是我新配的丸藥,若是咳嗽時隨水服下,很快便能舒服些了。”
“只是也要記得,一日服用不可超過五丸。”
他一進來便先埋怨了一番,見伏珺一副忍笑的模樣,晏既也不敢回嘴。
他只好裝出很在意這件事的模樣來,“若是超過五丸,可是有什么不好么”
見晏既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還像模像樣地同她拱了拱手,吳先生也忍不住有幾分想笑,氣已消了一半了。
他回答他,“若是超過五丸看來便是這藥的效果仍不夠好,我還要再好好想想,再添幾味藥過去。”
吳先生說完這句話,見已經這樣晚了,晏既卻仍然坐在案幾之后,不自覺又有幾分生氣。
“自上次受了傷之后,你便一直有些咳嗽。其他傷口都已經好了,便只有肺上的傷始終不能好全。”
“兩個多月來總是斷斷續續地,便不覺得難受”
晏既已經知道吳先生是看他案幾上的東西不順眼,很快便將那封信折好,交給了伏珺。
而后笑著從案幾之后走出來,討好吳先生。
“您就別責怪我了,只是這消息過來的實在不湊巧而已。”
“雖則這消息過來的不湊巧,平日里我一般也是不理會的。只是這是南郡那邊過來的消息,您也是知道我的。”
一聽見南郡,吳先生的神情也變得關切起來。
“可是有殷姑娘的消息了”
晏既垂下眼去,“此時還沒有。不過是一些公事上的消息而已。”
“南郡蕭翾不可輕視,同她的信件往來,都是當日收,當日回的。”
吳先生嘆了口氣,“將軍也不必誆我了,難道老夫還不知道,如今將軍身邊重要的消息都是伏大人在處理的。”
“無論將軍在做什么,老夫不過一個軍醫而已,總歸是管不著將軍的。”
“只是將軍既然想著將來要與殷姑娘重逢,總要先保重自身才是。”
“若是不能好好休息,好好吃藥,是會落下一輩子的病根的。”
年少輕狂,總是不會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仗著這一副強健的軀體,一日復一日地熬。
有很多事,都是要到年紀大了之后才能明白的。
伏珺出來打圓場,“明之,這封信我回去便會讓身邊的親衛往南郡送的。”
“時辰也不早了,你收好吳先生給你的藥,收好他的囑咐,也早些休息吧。”
晏既雖然年少,也是威震四海的將軍。還被長輩這樣埋怨教育,她怕他會下不來臺。
晏既從案幾之后繞主來,手中緊緊地拿著吳先生的那瓶藥。
他送他們出去,“你們都放心吧,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吃藥的。”
他還有許多未竟之事,有許多牽掛的人,他不能讓他們擔心。
自淮陽而至壽春,廬江,他們很快就會重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