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的神色先是松動了片刻,露出了一點點歡容來,而后很快又轉為迷惘。
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夜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想要開口訴說,又覺得李媛翊實在不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他不愿在旁人面前,說任何或許會不利于她的事。
尤其是另一個女子面前。
眼前的一盤芙蓉糕,到底又變的索然無味了。
“阿媛,今日你曾經同她說過話,你們說了什么”
李媛翊見他自己主動把話題岔開,也就不再試圖寬慰他了。
他問起這個問題,反而到了她覺得不快與為難的地方。
“我只是問了問殷大人有關那位袁大人的事,將軍也知道,如今袁大人和那孩子是我哥哥的心病。”
若非如此,今日他也不會以醉酒之名,強留在蕭宅之中了。
強留在蕭宅之中,若是鬧出什么事來,只怕被蕭翾一劍殺了都是未可知的事。
“阿若是如何回應你的”
李媛翊苦笑了一下,“殷大人連半個字也沒有提到那孩子。”
“我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是生是死,可是瞧今日袁大人的模樣,并不像是剛剛生育了孩子的。”
或者這從來都只是她兄長做了壞事,所以被人戲耍。
也或者曾經的確有一個孩子,他自己不想要來到這個世上,或是他的母親最終還是決定要將他送走。
“這也不能怪殷大人,原本就是我哥哥做了錯事。她是維護她的朋友,并沒有錯。”
那樣艷麗如花的女子,被她兄長摧殘過,她想一想,也很為她覺得不值。
“如今我三嫂已經啟程回天水去了,她和我三哥已然鬧的不可開交,也不知道將來要如何收場。”
先傳回隴西李氏的那個消息,終于被有心人又傳入了她和她三嫂的耳中。
三嫂性情剛烈,與三哥之間的情意卻不過平平。
天水姜氏和隴西李氏是一樣的世家大族,是她兄長理虧在先,她原本不必懼怕李家,可以從容地與他和離。
可是天水姜家如今偏偏又出了事,哪里都不太平。
或者給旁人一個安慰自己的機會,也算是對旁人的安慰。
“這些事都與你無關,你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可以不必回李家去,只要跟在我身邊就好,我會照顧你的。”
在給母親的回信里,他也是這樣寫的。他愿意照顧她,不光是因為她與他有親戚之間的情分。
不過他對她從來沒有男女之念,她也從來將他們相處的分寸拿捏的很好,一點也不會讓人生厭。
世上眾人,若是都能這樣點到即止,有著令人覺得舒服的分寸感,或許便不會有這么多戰亂與不平了。
總是像李玄耀這樣的人多,李媛翊這樣的人少。
他掀開了車簾,望著青天之中高懸的圓月。
圓月不知道他心中事,他所期盼的那些,也只如彩云易散,不似明月頻圓。
長風浩浩送明月,或者別有人間。他要如何將她強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