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夜已深了。”
或者是因為觀若打斷了蕭翾的話,她看起來有些不悅,回過頭去,靜靜地看著院中的梧桐。
手臂上的疼痛盡管并不是時時劇烈,可是如漣漪一般不會停歇的疼痛,也讓觀若身體里的力氣,一點一點地流失掉。
她想要同蕭翾行禮,左手已然抬不起來,只得將這一個禮行地十分潦草。
觀若轉身出門,桂棹已經拿著傘與披風候在廊下,才為觀若披上披風,將傘撐開,觀若又聽見了蕭翾的聲音。
“這幾日好好休息,不必再去書房理事了。”
蕭翾望著院中的梧桐,也望著觀若,無悲無喜。
觀若其實很想問一問她,對今夜的結果,她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但是她終究沒有,只是點了點頭,再行了一禮,同桂棹一起步入了秋雨之中。
“鄔大夫已經候在云蔚居中,蘭橈準備了熱水。等大人沐浴梳洗之后,再去請鄔大夫診脈吧。”
“云蔚居之中還準備了姜茶,大人記得要喝一碗。”
今夜發生了太多的事,令她狼狽不堪,要問起別事,也不知該如何問起。
她是是順從著桂棹和蘭橈的安排。
“除此之外,袁大人也早早地候在云蔚居中,似乎是有話要同您談。”
聽見此言,觀若心里不自覺又生了些煩躁。
她沒有再與旁人談話的心思,她只希望今夜她能早早安歇,莫要被明月光擾了清夢。
雨又已經停了,總是淅淅瀝瀝,去而復返,令人心中頓生膩煩之意。
萬戶皆閉門,唯有云蔚居燈火通明,四處都燃著燭火。是因為里面有客人。
鄔時寧與袁音弗坐在一起,不知道是在談論什么。
見到觀若進門,如此狼狽,她們俱都嚇了一跳。
待要出言發問,袁音弗還是先道“阿若,你自去沐浴梳洗,我陪著鄔大夫再坐一會兒就好。”
觀若沒有和她們寒暄的心思,略點過頭,便自往耳房去了。
熱水已經準備了許久,耳房之中如有霧氣,連看也看不分明。
蘭橈早已經候在此處,奉上了一碗姜湯。
見觀若都喝完了,才上前來為觀若寬衣,一面問著她,“大人,您身上可有擦傷破皮之處若有的話,只怕是不能沾水的。”
困于水汽之中,觀若覺得自己身上又發起了熱,一只手動不得,身上的傷處更是酸疼地厲害。
她搖了搖頭,“應該是沒有的,不過是幾處青紫,有一處傷了骨頭而已。”
她坐于浴桶之中,終于能全身心地放松下來,閉上了眼睛,任由蘭橈在她身上添著水。
她知道,桂棹和蘭橈也是有許多話要同她說的。
“大人,今日您將晏將軍帶回云蔚居中,這件事蕭大人已經知道了。她有沒有因此而難為您”
上一次她不過因為聽到晏既生死未卜的消息,生了要回晏既身邊的念頭。
還沒有來得及出門,便被蕭翾鎖于綺年殿中整整一月。
雖則后來蕭翾對她仍然寵渥有加,這一次的事情,卻要比上次嚴重地多了。
這也是和桂棹、蘭橈息息相關的事,觀若應該回答她們,以免她們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