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她在連累她們。
“是大人自己讓我去與他相見的。大人沒有旁的懲罰,只是讓我這幾日在房中好好養傷而已。”
“雖則沒有明言令我閉門,我們也還是緊閉門戶,少惹是非更好。”
一個人同自己相處的時間太少了,往往在行事上也會有些欠思量,這樣并不好。
正好也讓她安靜地過一段日子,她誰也不想見。
不想被誰安慰,也不想安慰誰,且讓她自在幾日吧。
桂棹便道“大人近來勞累,的確是需要時間好好地休息一下。”
“還有一件事。今夜大人匆忙出門,其實晏將軍很快便追了出去。”
“只是他忽而看見了院門前牌匾上的云蔚兩個字,因此才停步片刻,詢問奴婢們這是何意。”
桂棹察言觀色,“奴婢們只說這是大人為這一處院落取的名字,再回答不上來其他的。”
“不知道這樣,會不會給大人帶來什么麻煩。”
桂棹看似是在自省,可其實,卻也是在提醒觀若。
究竟是提醒什么,彼此心中都有猜測。
觀若很快回答她,“這兩個字沒有什么,也沒有什么值得猜忌的。”
不過是她和他的前生而已。他看到這兩個字,滿懷期待地追了出來,卻不過是看見她與蕭俶相擁的情形而已。
是小人從中作梗,但蕭俶始終是成功了的。
他選擇自己一人黯然離開,而不是上前解救她,這本身就是一種放棄了。
晏既不必同她解釋什么,她也不必同晏既解釋什么了。
他們已經彼此放棄,一切不過都如今夜她在蕭翾面前所說的那樣而已。
“從今往后,廬江城中會再修筑兩道城墻,我們和他們,便沒有什么關系了。”
蕭翾從前說過,等城墻重新修筑起來之后,她和蕭翎,都是要作為她的近人,時常去城樓上巡邏的。
兩道城墻,將世代居于廬江城中的百姓分隔,帶來許多不便。或許于很多人,便是從生離到死別的距離。
她會在城墻上與晏既在見面的,會遙遙相對的。
見面見的也多了,便會如在公文上看見他的名字一樣麻木了。
從今往后,楚河漢界已分,彼此都有彼此的路,真正地該習慣了。
“是,晏將軍同我們沒有什么關系了。甚至將來,恐怕還要做仇敵。”
不是“恐怕”,是“一定”。桂棹說的太委婉了一些。
“只是那一位隴西的李大人今夜還留在府中,大抵因為如此,所以袁大人才會漏夜過來尋您的。”
觀若差點忘記了李玄耀。
她去門前送別晏既的時候,李家的人的確是一個都不在的。除了將來要做晏家人的李媛翊。
她到底還是李家人,卻已經這樣跟著晏既,在晏氏眾人面前,毫不避諱。
晏既要她回他身邊去,分明連他自己都做不到。他沒有給她留出位置來。
觀若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從浴桶之中站起來,“看來今夜的風波,還是不能夠止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