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既便問她,“這幾日我公事繁忙,并沒有時間能過去探望她。倒是難為你,時時過去陪她說話了。”
不光是如此。也是因為有一件事,他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
她的這一場病,成了他拖延的借口。
“我與伏大人投契,營中各位副將也有各自的職責,唯我是閑人而已。”
“今日將軍若是無事,也可以去探望探望他,伏大人是時時記掛將軍的。”
晏既點了點頭,“這幾日也沒有看見你,我原本想說,叫你不要去管你三哥哥的事的。”
天水姜氏與趙氏勝負已分,有他在背后撐腰,趙氏很輕松的便贏了姜氏。
而后李玄耀一封休書送到天水姜氏,隴西李氏也不再是天水姜氏的靠山。
戰亂之中,姜氏的日子,只會一日比一日難過。
李媛翊低下了頭,苦笑了一下,“三哥哥和父親的事,從來也不必我來多管,我不會在這些事上置喙的。”
“我只是可憐我原來的三嫂,不說姜氏如何,她什么都沒有做錯,最終落了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叫人唏噓悵惘。”
她很快又自我安慰著,“不過姜氏到底也是世家大族,有百年底蘊,不過是日子不如從前而已。”
“三嫂離開了我三哥哥這樣的人,他們之間也沒有子女牽絆,往后的人生,或許反而會更廣闊一些。”
“嗯。”晏既輕輕應了一聲,見她想的明白,他也就不在這件事上多言了。
“你三哥想要娶天水趙氏之女,可是你父親卻已經為你二哥往趙氏提親了。”
李郜又開始投機取巧,見姜氏已然不成氣候,立刻休了姜氏兒媳,轉頭為另一個兒子娶趙氏女。
趙氏的信卻送到了他的案頭來,詢問他的意見,他還沒有回信。
“李玄耀近來心緒不會太好,你最好還是離他遠一些。”
像上次那樣的事情,他不想再遇見一次了。如若不然,他恐怕真的會對李玄耀不客氣。
天寒地凍,李媛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若是父親只是不允許三哥娶趙氏女,恐怕他還不會這樣生氣。”
“畢竟他的心思,如今都在那位袁大人,還有他們的兒子身上。”
蕭氏的侍女畢竟很多,他在蕭宅之中住了一夜,一擲千金,不會連這點消息也探聽不出來。
可是最令人捉摸不透的,還是那位袁大人。她在他離府之時,特地追了出來,同他說要他帶著她離開蕭府。
真假莫辨。
在她眼中,更像是在誘惑她三哥哥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觸蕭翾的楣頭,自尋死路。
可是她的三哥哥偏偏就是這樣傻,如同上了鉤的魚,日日都在盤算如何將袁大人從蕭宅之中帶出來。
“總之你和你三哥是完全不同的人,你畢竟有你自己的人生,不必為了他而過分憂慮。”
晏既解下了自己的披風,到底還是披在了李媛翊身上。
“快回去吧。我要在這里等到眉瑾回來,過了黃昏,夜色降臨,便會更加冷了。”
“我并不覺得冷,城樓之上眾多士兵在這里站上半日,無一人如我一般有人送披風過來。”
“我是他們的將軍,應該與他們同甘共苦。”
李媛翊并不贊同,“可是這些士兵,也或許無一人如將軍一般肺部反復受傷,是最經不得寒冷的。”
她將身上的披風重又取下來,在城樓之上推拒畢竟不好,便只是交到了晏既手里。
“將軍事忙,我便先回府中去了。可有什么話,要我帶給府中人么”
晏既原本想說沒有,還是想起來一件事,“煩你同琢石說一聲,晚上我會過去看他。”